楚听词一听腋窝和腹股沟这两个地方，登时心如鹿撞，腋窝倒还好些，腹股沟，那可是……“我，我能不能不擦？”

“当然，你不用听护士的，我都没感觉到发烧，根本不用擦。”孔缺不以为然地说。

“真的？”楚听词如释重负，但又不太放心，伸出手，在孔缺的额头上轻轻地摸了一下，“哎呀，好烫啊，你真的发烧了。要不，还是吃药吧，不行就打针，我去叫医生来。”

“可是护士要让擦身子的。”

楚听词刚要往门口走去，背后传来孔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她还是听到了，甚至还听出，那话里竟隐隐透出一丝凄苦。

“我知道，让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实在是太难为人了，我自己来吧。”孔缺说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楚听词回过头，就看到孔缺正艰难地挪动着身子，准备下床。

突然，孔缺一头从床上栽了下去。

楚听词脸色大变，急忙跑过去，把孔缺扶起来，关切地问：“你怎么样？谁让你下床了，你自己什么样不知道吗？”看着孔缺微微颤抖的双臂，在电梯里，孔缺拼了胳膊断掉的危险，将自己抱住的一幕，映入楚听词的脑海中。

“我，我帮你擦。”楚听词红着脸，低声说道。

“这不好吧，还是我自己来吧。”孔缺坐回床上，说着咬紧牙关，像是强忍着剧痛一样，缓缓神伸起手臂，手臂颤抖的更加厉害。

“别逞能了，还是我来吧。”楚听词见状，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脱口说道，然后利索地往脸盆里倒了点热水，又去卫生间接了点凉水，调好温度，湿了毛巾，走到孔缺跟前，连看也不敢看孔缺一眼，声若蚊蝇：“先擦哪儿？”

“先擦额头和胳膊吧。”孔缺说。

看着面带桃花，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小心翼翼而又一丝不苟给自己擦拭的楚听词，孔缺感到一阵恍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画面，从小跟老头儿和两位师兄，四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何时被一个女人这么细微不至的照顾过？后来当了雇佣兵，虽说左拥右抱，没少泡在温柔乡里，可那只是皮肉之间的摩擦，哪抵得上这般的温柔？

楚听词正在给孔缺擦拭着胳膊，突然感觉到孔缺的目光有异，顿时猜到他在看什么，赶紧直起身子，用一只手捂住领口，然后愤怒地瞪向孔缺，结果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只见孔缺此时正闭着眼，微微呼吸，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

明明感觉到他在看不该看的地方，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是自己多疑了？苦笑着摇摇头，楚听词继续给孔缺擦拭着胳膊，全然没有注意到，孔缺微微上挑的嘴角带出的那一抹狡黠的笑。

擦完了额头和胳膊，接下来就是腋窝，楚听词心神一晃，男人的这种地方，她还没碰过，况且，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跟她亲密到可以让她心如止水的人。

管它呢，拼了，早做早了。楚听词这样想着，索性闭上眼睛，微微颤抖的手拿着毛巾，伸了出去，三下五除二，楚听词帮孔缺擦拭好了腋窝，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大气都不能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