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于敏中奴才了两遍,却没有说出什么,学阿里兖的样子将头闷的更低,然后便听乾隆叹息一声道:“和珅,你起来站到chun和旁边吧。如今你们说说,这案子如何处置!”
“无论如何,这不是件体面事。”善宝便见傅恒上前一步叹息说道:“臣琢磨着,这案子还是要从两层考虑。李儒兰成勾结,毒杀知县,证据俱全,要严办,昭示天下。尹家铨与兰成交好,指使仵作做手脚,微臣看来,不过是朋友之义,如今刘三伏法,这尹家铨么,既然要全朋友之义,不妨成全他,与那李儒兰成同道,尽速斩了为好!”
尹家铨的背后是谁?那刘三明明提到了“宫中”二字,傅恒却连提都没提,便听乾隆愤恨的说道:“当场揪出个顺天府尹,真是丢尽了朝廷的脸面。这尹家铨平ri里朕瞧着还好,不想这么不是东西!”
此时阿里兖道道:“延清也是冒失,这么着不是扫万岁的脸么?也不请旨,当场就罢免一个三品大员,不能从容查吗,这是有制度的啊!”
善宝却想这人真不晓事,明摆着的事,还跳出来鸡蛋里挑骨头,这该跟刘统勋有多大的仇啊?
刘统勋却没言语,就听傅恒冷冷说道:“我不这么看,我虽未亲临现场,不过听家人回来学说,却佩服延清公的这份机变。这种事不当堂处理,下来不知又要做出多少手脚,牵连到多少人。那李儒五刑熬遍,腿都断了,若无延清公雷霆一击,怕还不会就此伏法。”
“若是扒错了呢?”却是于敏中问道。
傅恒格格一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万岁爷即派了延清公主审案子,功过自然都是他的,错了,认罪就是!”
“够了!”乾隆冷哼一声,“这件事争什么!”乾隆从炕上下来,来回踱了几步,“事实是扒对了。延清不避怨嫌,此举出自公心,朕明白你的意思,不要跪,起来。傅恒说的有理,朕思量一番,这案子得大办,要办的让全天下都知道。如今升平ri久,底下的官员们觉着朕‘以宽为政’就是要‘和光同尘’,就是粉饰太平,玩忽职守,草菅人命,毫无顾忌,着实可恨!朕要杀一杀这股歪风!你们说说,给他们定个什么刑好?”
“斩立决!”阿里兖说道:“午门斩首,在京四品以上官员观刑!这在先帝爷时是有成例的!”
“斩立决便宜了他们!”刘统勋冷冷说道:“依微臣看,凌迟他们也不冤枉。李儒兰成犯了十恶之罪,恶逆不道,常法不能表明万岁爷的心迹!”
“延清说的有理!这几人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只是对赵得柱,是对先帝,对朕躬!凌迟也难消朕之愤怒,这样的案子,千古罕见,不能以常**处。”他咬了咬薄薄的嘴唇,良久才道:“凌迟,挖他的心,三个人都挖,朕倒要看看,他们的心究竟是个什么颜se!”
满屋之人尽皆打了个寒颤。善宝心中更是突突乱跳,万想不到平ri里仁厚旷达的乾隆狠厉起来,竟是如此之狠,不由嘴巴发干,咽了口吐沫,不妨竟呛住了,咳嗽了一声,虽然马上忍住压了回去,那声咳嗽,在这寂静的大殿中,却显得分外突兀。
便听乾隆冷冷的声音:“和珅,你可是有什么意见么?”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善宝,他心中一紧,冷汗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