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安彦雄朝着欧斯楚一礼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一枚东珠递了过去。欧斯楚拿着东珠,在怀中把玩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浓了一些。这上等东珠,没个几百两银子可是拿不下的!
“好说,好说!”欧斯楚说着:“上次我与苏主事谈及西南之稳定,苏主事便说,有意效岵云公之志,清查西南土兵之数目。着力控制兵额,使壮丁回乡耕作。而且,此次征伐土兵北上,正是要清点人数发饷的时候。顺道一起清查了,看看各土司到底蓄养了多少土兵!”
安彦雄挤出笑容:“如此辛苦之事,苏主事与欧道台是打算指挥我等下属去,还是亲力亲为?”
“这……”欧斯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安彦雄:“这就要看苏主事的意思了,不过,据说这些时ri苏主事心绪不佳。于是很是将心思放在了国事之上,打算对朝廷,一、片、赤、诚啊!”
安彦雄心下恼怒无比,他刚才问欧斯楚苏默和他是打算亲力亲为还是让土司的人手过去清查,实际上就是在进行试探。
若是苏默和欧斯楚要亲力亲为,那不用说,安彦雄准备好提早行动就是了。但这么一个意气用事的结果,却绝不是安彦雄希望看到的。
所以,安彦雄希望这清查兵额的事情,还是用土司的人来做好。到时候,想要有多少人,完全是依着安彦雄的心情。
而今欧斯楚这么一个“看诚意”的回答,完全就是在勒索啊!安彦雄一阵肉疼,却不得不屈从。
安彦雄了然又是一号打了一颗的东珠塞入了欧斯楚的袖子:“我安家值守此地千年,对天朝一片赤诚,这是绝对有的。只是此间事,还请道台多多提点。”
细微之中,欧斯楚伸出袖子,只给安彦雄看到的角度里,他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
安彦雄心下松了口气,轻声细语着:“原来是八万两,道台放心,下官,什么……”
欧斯楚表情有些冷,矜持地轻轻摇头。
安彦雄小心肝一下子提了起来:“那是……十八万两?”
欧斯楚表情沉静,安彦雄的一颗心顿时就这么迅速地下沉了。
“不多,八万两便够了!”欧斯楚端起一杯清茶,轻轻品着,安彦雄还未惊喜满面,却见欧斯楚继续道:“只不过,是八万两金子。当然,八十万两白银也行。”
安彦雄心肝儿猛地一跳,登时便想骂娘了。
八十万两,这是怎样一个巨大的数字。
在而今,一石上等大米大约是一两银子左右。而明代洪武年间苏州府的最高税粮是二百八十万九千余石,是全国第一,比整个浙江省都多。而之后的弘治、万历年间最高都为208万石,这在当时的全国首屈一指。
折合成税银,苏州府这全国第一的强府也不过一年三百万两左右。
苏默这么一嗓子,便是要了四分之一差的苏州府税银啊!拿去维持军队,也足可维持一支十万人军队的三个月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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