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能不能住单间,我可以出高价。老妪用浑浊的眼珠瞪了我一眼,道:“没单间了,你以为我们这是车站旅社吗,你先进去看看再说。”
接着不由分说,带着我进了门。
院子很大,栽种满了各种花,茉莉、栀子花、马蹄莲、蔷薇,以及一些说不出名的话,但有一点很奇怪的是,它们都是白色的。
这里像是白色的海洋,掺杂着绿叶,非但没让我觉得美丽,反倒甚是诡异。晚风轻轻吹拂,带起一阵馥郁芬芳,我感到鼻尖有些痒,打了个喷嚏。
“对花粉过敏?”老妪头也不回地开口了。
我吓了一跳,道:“不是,在城里尾气闻多了,突然问道这么多的花香,有些不适应。”同时心里暗暗埋怨老妪打断了我的思维。
老妪阴恻恻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到了院落身处,老妪推开众多房门中的一扇。一看,确实很清爽,屋内布置的很好,家具也都是实木制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
环顾了一周后,老妪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我踌躇不定,究竟是住、还是不住?
在经过与老妪的一番交涉后,她极不情愿地拿起登记住宿的册子,慢吞吞的翻起来。
正当我等得不耐烦时,她终于放下了登记簿,用一种明显带着幸灾乐祸意味的语气说道:“小伙子,没办法了,我这也就刚刚那间屋还有空位,其他屋都满了。要住就登记,不住请早。”
靠!这死老太婆,明摆着想说:“爱住住,不住滚蛋。”嘛!
也不是屋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病症不能与人同住,而是实在要在苍灵镇呆一阵子的话,住宿合居这种事,小居尚可为、久居必觉拙啊。
我转身欲走,眼角却不经意间瞄到二楼一间房门半掩的屋子,心中蓦然一跳——此时,有住人的屋子均已闭门熄灯了,而那间屋子又不是这老太婆的(这是因为刚才在巡房时,她已经告诉了我她房间的位置的关系),而她又似是一个人住。要不然,此时接待我的想必就不止她一个人了。
怀着最后的一丝希冀,我向她咨询了有关那间房主人的信息。
“那间屋子啊,”我注意到她此时神情竟有了些微落寞,心中不禁臆测起来,“那是我女儿的房间,不过她不在了,这间屋子也就闲置了下来。”
“那让我搬进去如何?我可以出双倍价格。”我心中大喜。
“这……不妥吧。”老妪满脸的为难,但在我看来明显是为了哄抬房价的矫揉做作。
“开个价吧。”这黑灯瞎火的,找个住的地方着实不易,我是不想再摸黑找旅馆了。这里的治安也不知如何,要是一个倒霉被抢劫了那可就哭也没处了。
老妪又从身后一个泛黑的柜内翻出一本老旧的黄历,查了些什么,然后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对我说:“小伙子,算你运气好,那间屋子就给你住吧,不过价钱可要比之前高些,毕竟那间房算是我这装修最好的了。”
我忙不迭答应下来,掏证交钱一气呵成——现在的我身心俱疲,只想找张大床安安稳稳地躺下,什么也不去想,好好睡一觉。
……
进了这间房,我不禁眼前一亮。
有了先前“普通式”房屋的参照,这间屋子无疑从平平无奇变为了低调奢华。
崭新的书案、清雅的台灯、绒绒的地毯,以及那张罩着的雪纺绸被、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大床,都好似按照我心中订做一般,看起来舒心至极。
绿意盎然的阳台前,落地窗正半掩着,晚风吹拂,带起一阵馥郁清新,更是城市中所不能比拟的。
花费几百大洋的肉痛感也一下子感到物有所值。
用房间配置的卫浴泡了个热水澡,解去了一天奔波的劳累。
躺在大床上,更是感觉全身都酥了,似一滩烂泥,不想再动。
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