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打盆水来,再找块棉布。”叶莎淡淡的出声吩咐,也没将人弄上床,而是直接拖到放中间的空地上,看着对方胸口处因为血迹干涸有些发硬的黑色布料,眼底是怎么也收敛不起来的嫌弃。
这种脏“东西”,也只配睡地上!
待小青拿来她想要的东西后,叶莎从怀里摸出一块散碎的银子,“去药铺抓点消炎止血和退烧的药。”
凭她的经验,这人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应该只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晕厥。
“……哦。”
小青拿了钱,思索了片刻,开门赶紧朝村口跑去。这十里八村的看病都是去镇上,只有村口有个王大夫,虽然是兽医,但小姐要的药他那里应该也是有的吧?
叶莎蹲在地上,看着那黑如瀑布的青丝遮盖住脸,却也没动半点心思想去拂弄,只是冷眼的看着他被自己的洗澡水浸湿的夜行衣,没有半点犹豫的撕拉一扯,男人健硕结实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但她也只是冷眼的扫过,没有因对方的身体而羞涩,更没有因对方傲人伟岸的身躯而心跳加速,眯长的双眼快速的扫过渗血的部位,除了嫌恶还是嫌恶,可似乎又不得不继续下去的摸样,褶皱的眉头显示着她此刻正处于无穷无尽的纠结之中。
从小在黑社会中长大,别说简单的伤口,就连子弹她也帮人取过,可那些是她的手下,对她忠心不二,她自然会伸手照顾。
但眼前的男人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不是初来乍到这种尿不拉屎的地方,害怕给自己添惹麻烦,她现在真想一把将男人给扔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熟练的将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清理干净,叶莎也没多想对方为什么会受这么多的伤,不过能肯定的是对方受到不下三个人的攻击,有剑伤、有鞭伤、还有暗器所伤,庆幸的是这些伤口并没有变色,可以排除并没有中毒,否则,哪怕这人壮硕如牛,恐怕也早已一命呜呼了。
她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男人胸前一处翻皮露肉的伤口上,这狰狞恐惧的伤口并没有让她生出半分胆怯和畏缩,冰冷的眼眸除了不耐烦就是嫌弃。
随手将一块擦过男人身体的带血的棉布塞进男人嘴里,她镇定自若的将一根绣花针微微折成鱼钩状,抿着薄唇将那不断溢血的伤口缝了起来。
现在也管不了感染不感染了,对她来说,只要将人保住一条命,趁他醒来把人快点赶走就行了,省得给自己添烦添堵。
小青的动作也算快的,顺利的带回来了叶莎要的东西后,帮男人敷好药、再把房间收拾好,已经到了后半夜了,叶莎让小青回屋睡觉,而她只是看了一眼地上赤身裸露的男人,不以为意的爬上了自己的床也睡了过去。
早上,叶莎隐隐的觉得有股陌生的气息朝自己靠近,出于本能她敏捷的翻身而起,双手化作利刀就要朝靠近的人劈去,只是掌风还未靠近来人,却先对上了一双深沉幽暗的眸子。
“是你救了我?”赤着胳膊露着胸膛的男人一手捂着胸口被碎布缠绕的地方,似乎并没有将对方攻击的行为看进眼里,说话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中气也够足,只是语调没有多少温度,冰冷入骨,听起来就仿佛在指责别人你不该救我一样。
面前的女人身量娇小,面色黝黑,墨发虽然乌黑柔顺,却不带妆点的懒散的垂在肩后,素雅的衣裙简洁而粗糙,没有一点刺绣点缀,让那张黝黑的脸更是不堪入眼。
不知是不是因为叶莎这让人鄙夷不入眼的摸样,男人冰冷凛冽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感恩,反而从内而外都是质疑的态度。
庞大的身躯挡住了窗外直射进屋的初阳,明明已是天亮,却让人觉得昏暗阴沉,深不可测的黑眸目不斜视的锁定着目标,那目光冷幽得像死水一般感觉不到半点温度,一头墨法披散在壮阔的肩后,露出一张深邃立体的脸庞,七分俊朗,三分狂霸,浓黑的眉毛散发着浓烈的阳刚味,傲挺的鼻梁透漏着他倔强的性格,柔软的薄唇被他抿着一条刚毅的直线,可见此人生性淡薄无情,那全身上下逼人的气势像是浑然天成般,尽管对方受了伤,也无法掩盖那阳刚勇猛的气息。
叶莎心生不悦,视线只在男人脸上扫了一眼,随即跳下床,走到窗边的摇摇椅上,翘着二郎腿,不疾不徐的回道:
“如你所见,是我救了你,但我这里不是善堂,也不是白救人的。”这男人味儿够重,连她这个从小在黑社会长大的人都无形的感到有那么一丝压迫感,看来对方也不是善渣。
男人如深潭般的眼眸划过一丝不明的光泽,没开口,似是明白对方还有话说一样,安静的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为了给你治伤,浪费了本姑娘一两银子,五尺布,一根针,不过看你这摸样……”叶莎鄙夷的扫了一眼男人赤裸的胸膛,“也不像带钱的样子。但我花了精力救你,也不能白救。”
男人眸孔微缩,阴鸷的看向叶莎,只着一条亵裤的紧实的长腿朝前迈了一步。
叶莎冷冷的一笑,尽管男人身上散发出魄人心神的气势,但自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她,肌肉男、恶煞男、邪魅男……什么男人没见过,更何况还是一个受了伤的,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而且在这件事上,对面的男人根本没有理由动她分毫。
当着男人的面她从单衣里摸出一块翠绿的玉佩,虽然上面的字体她不认得,但从小见过奇珍异宝的她,知道自己手中的东西价值不菲,挑了挑眉,她佯装通情达理的道:
“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明知道你没钱,还要让你给银子,这么个破烂玩意虽说抵不上你一条性命,但好歹还能换些银两,索性我就收下了,你也不用谢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往后要还有这种好事,不妨多照顾我一点。”她现在缺钱缺的很,虽然没从这男人身上搜刮出银票、银子之类,但有这么个值钱的玩意儿,也还划算。
自力更生的女人真是苦啊,她下半辈子的生活着落可能要全靠这精美的玉佩了。救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收获,要是能多遇到几件这种好事,那她也没必要嫌弃麻烦了。
“你!”男人阴鸷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身体的肌肉紧绷得肌理分明,像一只随时扑向猎物的雄狮一般,一起一落间就已来到叶莎身前,顾不得胸口因动作幅度多大而扯裂的伤口,目标快、准、狠的攻向叶莎的手。
哪里来的女子?玉佩上明明刻着“醇王”两字,她竟然还胆大妄为的想将代表他身份的东西占为己有,更憎恨的是她竟然生了变卖它的主意,凭她对他皇室身份藐视的态度,就算救过他的性命,也死不足惜!
叶莎一声冷哼,在对方靠近之时,灵敏的从摇摇椅上一跃而起,踩着椅背腾空翻越到男人身后,落地之际,出其不意的抓住男人伸出的胳膊,快速狠厉的来了一个过肩摔。
只听一声闷哼传来,叶莎拍了拍手,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面部有些扭曲的人,当着对方的面慢条斯理的将玉佩收好放在身上,高傲的抬起头不屑的道:
“自不量力!劝你莫跟老娘动手,有这个力气有多远滚多远,别出现在老娘面前,否则见你一次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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