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思抬手行了个礼,唤出常用的那把剑,认认真真的练习起来。
白子画坐在一边,时不时指导她一二,到后来,搬了古琴出来,在旁边抚琴给她助兴。
练了半天,湘思也累了,就回到桌边痴痴的看着他。
“怎么了?”
白子画停下琴声,垂眸问她。
“尊上真好看。”
湘思笑着回答他。
“傻丫头。”
白子画忍不住伸手帮她把散在颊边的发丝掖到耳后,又从怀里拿出帕子,温柔的为她擦拭练剑练出的汗水。
“湘儿……”
他边擦边唤她,有件事,这几天他深思熟虑了好久,觉得是时候说出来问问她的意思了。
“嗯?”
“有个地方叫云宫,那里依山傍水景色怡人,用来种蘑菇再好不过,你想去那里住吗?”
云宫的位置,除了他之外,这个世上再没有人知晓,且那里有着强大的结界,寻常人就算知道了也未必能进去。他日他毒发身亡,有云宫护着她,他便能放心去了。
“可是尊上不是要湘思做你的徒弟么,若湘思成了尊上的徒弟,住在绝情殿就好了,为什么要去什么云宫的地方?”
湘思不解的眨着眼睛。
“过来。”
白子画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坐着,手指摩挲着她纤细光滑的皓腕,微微用了点灵力,便看到了她腕上那根金色的情丝。他翻看了不少古籍,终于找到了抽出情根的办法,虽然需要耗费巨大的灵力才能将情根抽出,但他不介意那么做。
湘儿的爹是九尾灵狐,娘则是上古灵兽空狐。古籍中记载,空狐是十分高等的狐仙,天性淡薄但爱好和平。只是,若开了杀戒,身上染了血气,将变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邪魔物。且空狐一旦动情,必定是不顾其他、排山倒海般浓烈得让人窒息的绵绵痴情,情有独钟至死不灭。
便是如此特殊的身世,让白子画不敢随便安排湘思今后的人生,何况她体内还有女娲石这种神物。
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依恋和情不自禁的亲近,只是不敢去想这些举动之下的含义,若她真的对他动了深情,他若死了,难保她不会因过度悲恸而化身邪魔,又或是傻傻的追随他而去。
想要她好好活着,永远天真快乐的活下去。
以前她还是一块石头时,悬在崃央仙山上方两千多年,因为没有情根所以不觉得寂寞。
只要他把她体内的情根再抽出来,云宫,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湘儿,等仙剑大会过后,我带你去云宫住几天。”
“哎?那小花和糖宝要一起去么?”
湘思玩着他的衣袖,并没有多想白子画为何突然提出要带她去闻所未闻的云宫。
“不,只是你我。”
白子画哑声应道,伸手环住她,另一只手爱怜地抚着她的发髻。
“要去很久么,尊上的身体没有问题么?”
湘思揉了揉眼睛,半天的剑练下来,她的身体有点吃不消,这会子犯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眼睛眯着。
“困了?”
白子画侧头看她。
“还好,有点累。”
湘思又揉了揉眼睛。
“睡吧,我在这陪你。”
白子画放开她。
“嗯。”
湘思确实是困了,眯着眼睛坐到一边,而后用手枕着脑袋,眨了几下眼后闭上,呼吸逐渐绵长平稳。
白子画静静的陪在她身边,波澜不惊的眸子遥望着远方的夕阳,直到最后一束光线消失时,他倾身过去,在她发上落下了一吻。
这个吻,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轻如羽毛,却带着他沉重的情意,不能明明白白剥给她看,只能悲哀的藏在自己心里。
……
假山后方,一个人藏在后头,将白子画的举动全部看在眼里,他攥着拳头强忍着没有冲出去,片刻后无声无息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