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上。”银瞳化为银光,蹿向了高空。
“小千雪,我们回去,余下的小事,留给这里的人,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紫极抱着怀中的人,轻抚着那小脸上的泪痕,漂亮的紫眉轻皱。
“好,”相思提声:“端木氏弟子听令,王阶者检视司马家,将其掘地百丈,其余一半守护,一半扫场地,之后,放火焚烧。”
“是!”四面八方,再次整齐划一的声音。
“走了。”紫极抱着人一闪身,直接落到七羚羊马车旁,钻入了马车内,七凤凰,雪昊带着几位小兽兽紧护在马车旁。
“叮铃……”铃声骤起,七羚羊马扬蹄起程,马车在巨石铺就的道路辗过,留下一地如水的辘辘车轮声。
而在紫极闪出司马家内院的刹那间,等候在外的水空明,脸上'露'的笑容如晨曦之光,带着紧跟着出现的红梨落,坐进了马车,紧随其后。
一前一后的七羚羊马车,在万众瞩目中,沐着阳光,驶离了司马世家,向着宽敞的大道飞奔而去。
太阳已经偏移到中空,繁华似锦的伽思城,那昨日尚车水马龙的街道,仅仅在一夜间变得空'荡'如斯,举行盛会的大馆,在阳光下冷凄凄的散着幽光,静楼前的北街,更是空寂无人。
两辆七羚羊马车,驶过长长的街道,一路无阻的驾临静楼前,车内的人以风卷残云之势,奔上了楼。
宽宽的贵宾房厅内,很安宁,差不多跟楼下的大街一样寂静,就只有水开与喝茶的自然声响。
房内人很少,身后跟着小兽兽的一彩铠、一紫袍一红衣的三人坐着分主宾坐着,旁边是身穿一绿一白的两人在负责煮水泡茶,一黑一火红衣服的两人立在与厅相接的门前,恰如两尊门神。
而里间,重重窗帘遮住了外界的光线,浴桶内的水,散发着的温热水蒸气将室内的空气染得有几分湿润。
时间点点过去,水,渐渐变冷,最后变得透着凉意,但浴桶内的人,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仍然在一遍一遍的清洗着,时不时举着双手发愣。
站在浴桶外的三人,神'色'惶然。
“岛主,您该着衣了。”终于,在对视一眼后,蓝凰俯身捞起了浴桶内的人,放在了外面的凳子上。
橙凰飞快帮着将垂地的长发沥去水,一点点的擦拭,蓝凰、金凰二人给一件件的套上底衣、中衣、外袍,手脚麻利,动作利索。
“啪嗒”,一滴晶莹的'液'体从空中掉落,砸到了凳子上,溅开去成了点点的细末,第一滴刚刚落下,第二滴,第三滴紧接着滚滚而至。
“岛主,您?”三人同时抬头,却在刹那间怔住,只是盯着那张挂着两串珍珠的脸发呆。
“没什么,心里堵得慌而已。”举起袖子胡'乱'一抹,刚换的雪白衣袖上染上残痕,相思浑然未在意,只是又将双手举至眼前,神情恍惚。
这双手,曾亲手凌过仇人,但那灵魂中存在的一丝颤抖,是为弑亲父而生出的自然的恐惧,还是因雪仇了恨之后的兴奋?
总以为,将那个姓氏灭族灭门后,心灵便会平静,可是,为什么,她将心中的刺拔了,还是平静不下来?
心底的那份酸涩,是为母子分离而存在,那心灵深处仍然存在的一份痛恨,却又是因谁而生?
再次抹了一把脸上不受控制的往下滴落的泪,缓缓抬足,走下凳子,相思突然的觉得很乏力,脚下似乎踏着棉花,软绵绵的一片。
蓝凰在后面托着长长的披坎,避免湿发落地,橙凰拉开了关了足足有半个是辰的房门,外面的几位同时转头时,一点彩影已经如鬼魅般到了门前,伸手揽过了刚刚'露'出一点白袍的人。
“小千雪,你又哭过。”紫极看着那粉红粉红,如兔子般的眼睛,眉头皱的可以夹死几只苍蝇。
“心里难过。”靠在紫极结实的怀抱中,相思吸吸鼻子,眼中不知不觉的又掉下一串泪珠儿。
“不哭,”闪身坐在椅子内,对客人视若无睹,只是给怀中的人拭着泪,声音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再哭的话,就不靠诉你怎么找你母亲。”
“母亲在沉沦之地,去了就不能再回来。”没有激动,只有无奈。
她想去,可是沉沦之地,能去不能归,她若去了,有可能一生只能留在那,再也不能离开,而她,使命未了,她还需去玄武大陆。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生死相依的伙伴,这,才是真正的为难之处。
“谁说去了就不能回来?”紫极漂亮的眸子一瞪:“别人去了不能回来,你想去就去,想回就回,哪用得着思前思后的琢磨。”
呃?去了还能回的?
水空明,红梨落扬起了眉。
“还能回来?真的?”身子“呼”的就坐直了,两只眼眼闪亮闪亮的:“哪时去都可以,哪时回来都可以?”
如果真能回来,那她还有什么可为难的,直接收拾好东西,跳入结界,去沉沦之地找母亲去。
“你从来没将我的话给放心上,”紫极忍不住伸手去敲那颗小脑瓜,手到了却改成了'揉'脑袋:“早跟你说过,‘身为我的契主,只有你不愿去的地方,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沉沦之地也是大陆的一角,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真不知道,他的小契主当初究竟有没认真听他的话,竟然什么都没记住。
他可以捉过来打一顿不?
瞅瞅,还真舍不得,紫极摇摇头,暗自叹息一声。
“真的可以去?”这下是兴高采烈了,眼睛亮的跟星星一样灿烂,却又在转眼变得有几分郁闷:“紫极,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