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奇也适时发出一声怪叫,猛地抬头望向凌深,只这位眼中泛着笑意,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一瞬间沈奇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不清楚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清楚知道方才的动静必定是自己刚才那一转造成的。
被沈奇那声怪叫吸引,孟春和也不再兴起去外头的心思,而是跟着看向凌深。大当家的被这两人齐齐看着,便是一笑,主动往外头走去。
两人跟着到了外头,仍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山腰处人声嘈杂,该是发生了大事才会如此。
“你们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么?看看对面山头。”凌深说完,视线也就落在对面山头上,但实际上就他的视力是看不到对面具体情况的,两山毕竟隔得远,何况中间还隔了条峡道,更是拉大了两边的距离。
沈奇却是素来眼神好的,被这么一提醒,再看的时候还真被他发现了与往常不同的地方。
“那山顶是不是变矮了?”他眯着眼睛仔细瞧了又瞧,还拽着孟春和一起瞅着,怕他家先生看错方向,手指戳着那山顶就没放下过。
“变平了?”孟春和也看到了,话一出口就不再看那山,转而看向凌深。
说来那山之前还有个稍显圆润的顶,眼下确实有如刀削般平整了。
“是这样么?”凌深低喃了声,察觉到孟春和的视线,他轻笑了下,道,“其实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刚好有机关图纸,这才晓得刚那麒麟镇石能开启对面那座山的机关。”
“是怎么样的机关?”孟春和忽然有些小激动,能不激动么?看看两山距离,相隔这么远竟然还能控制,简直鬼斧神工。
凌深这次也不卖关子,倚着一边的大树,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是对面山顶搁了块巨石,机关一启动,那石头顺势滚入山下的峡道,正好把路给堵死了。”
“堵死了?”孟春和茫然地重复了遍,待反应过来,眼睛瞬间一亮。
青峰山东北两面,一方峭壁,一方紧靠红河支流,然支流是从左前方的河道直冲而下,来势极猛,人一落水瞬间会被冲往下游,便是船只也无法行走于这急流中。又因西邻青岭山,若没个熟悉的人上山也只会迷路,是以整座山只有一处入口,便是前方的那处峡道了。
眼下峡道被巨石堵住了,山下的夏军与外界的联系可算是切断了,而留守的士兵并不多,再者山上机关重重,还怕他们整出什么幺蛾子不成。至于尚留在青岭山的,只需派上百个熟悉地形又惯于狩猎的,还怕搞不定那几个士兵?
孟春和脑子这么一转,整个人豁然开朗,眼睛简直发亮似地望向凌深:“要展开反击了么?”
先生夜夜做梦都梦到把山下夏军打得满地找牙,这下可算要梦想成真了。
凌深眼睛微眯,笑得有些危险,道:“这是自然。”
一旁沈奇瞅瞅孟春和,又瞧瞧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凌深,只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他本是打算细问,可没等他开口,山腰处忽得跑上来一人,那人跑得急了,却还是兴奋地挥舞手,喊道:“大当家的,先生,不好……不,太好了,峡道被石头堵上了。”
孟春和眼睛一亮,觉得青峰寨大展身手的时刻总算来临了。反倒沈奇听罢脸色一黑,跟着双眸幽怨地瞟向凌深,总觉得自己这是被利用了,转了那个镇石的后果,不管好坏都得他自个来承担啊,不是坑人么。
凌深却是不管沈奇那小子的那点小心思,站直了身子,冲来人点了下头,示意知晓了,便领着那几个人往前院走去。
当日正午,当夏军的传讯官从营寨奔走抵达青峰山附近,却与一众原本驻守于此的夏军一同被拦在一块巨石外。
剩下的夏军并不多,传讯官拧着眉却还是传达了翁岩嶙的意思,大意是不必在对青峰寨客气,即便山上的人不下来又如何,直接放火烧山。
可刚等传讯官把话传完,忽而有滚石沿着山坡滚落下来,瞬时将夏军的排阵给打乱了,还有好些人给直接压死了。不仅如此,就在他们唯一撤退的后方,不知何时又有火箭袭来,彻底封死了他们出逃的路径,也将他们唯一的生路给活活掐灭了。
历时两个时辰,山下的夏军被彻底歼灭,而消息没一会儿就传上来了。
凌深本是有意向亲自上阵的,奈何他对隔壁那山实在不熟,手下的人便也没人愿意带他这个拖后腿的。消息上来的时候,他正学着先生那般淡定的品茶,乍一听胜利的消息,他手上一斜,险些将手里的茶给撒了,不过知晓这事暂时告一段落了,心底到底松了口气。
凌深听闻还留了活口,那活口还被人带了上来,此刻便在前院,就带着先生去看那夏军活口。
刚出了前厅,外头便袭来一股冷风,凌深被冻得猛一个哆嗦,仰头望一眼天空,顿觉这天仿佛要塌下来了。
“转凉了……”他拧着眉,回头看向孟春和,问他:“你确定是打雷?而不是下冰珠子?”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