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深却不想和他继续扯这个话题了,努力回忆了一番那天所发生的事,最后终于找到了个面前这人绝对感兴趣的事了。
“那个齐九还说了句奇怪的话,估计你会比较感兴趣。”凌深这么一说,果然看到于狁睇过来的目光,是在催促他别卖关子,快点说来着。他眯了眯眼睛,本还打算拖一下的,被他这样瞧着,直接就说道:“他让我今年不要出雁鸣,说是外面又要乱了。”
“他这么说过?”于狁果然被这话吸引了注意,见凌深无所谓地点点头,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就知道他并没往深处想这句话的用意,然而对时局把握甚详的他便不能无视这话所给的提示。
那位九皇子对凌深说这话时,西北边境还不曾出事,但他既然这么说了,足以证明西北边境的事是早有预谋的,至于是这两国商量好的,亦或是夏国单方面挑起战事,目前还不好说。另外,这人既然特意说了不出雁鸣,怕是起战事的就不止这西北边境,果真如此的话,就和于狁早先的猜测相吻合了。
不过这个猜测并不是什么好事,也因此于狁的脸色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格外难看。
凌深也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问道:“这是想到什么了?”
于狁沉吟了片刻,道:“看来这次我们是来对了。”
之后,于狁简单得与凌深说了下自己的猜测,而越说越解释,也就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只不过令两人最疑惑的,还是这意外出现在南梁的九皇子,目前他们还没猜到他来此的目的……反正总不至于是追人来的。
两人在船上安度了几日,除了最初几天大猫仔撒泼耍赖地要肉吃,而后饿久了也竟消停了下来,大概是被饿得没力气了。再后来,凌深随便丢了块加了料的鲜肉在它面前,这小畜生果然不挑食了,大口大口地将肉吃完了。
楼船在江上平稳行着,然后终于在出发十日后的晌午抵达了南梁的都城——上京。
上京地处湘川江下游,属于南方气候,这会儿又刚过了梅雨季节,空气自然比湘川江上游潮湿多了。这种气候是不宜养伤的,好在凌深这几天还算安分,伤口恢复得比于狁想象中好太多了,眼下只要等痂脱落就行了。
他们下船的地方是上京一处颇大的码头,因着是都城,有些规模的码头附近都有官兵把守盘查,这里自然也不例外。即便这地方人潮拥挤、人满为患,前方路口处依旧设立了一个盘查口。
此时此刻,这盘查口前排满了人,都等着被盘查通过。
凌深本在看着四周的风景,毕竟算上上辈子,他来这种南方地带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可惜他还没看够那碧波荡漾的景色,就被前方那些官兵吸引去了注意力。
都城的检查自然不比其他地方,是无法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凌深扯了扯于狁的袖子,凑到他耳边低语:“这不要紧么?”
于狁对自己的易容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他还是不能肯定他们两能万无一失地过去。
终于轮到他们了,两人虽没带什么行李,却还是被盘查的官兵拦了下来,理由是不能带猛兽进城。
凌深想过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料到会因这种理由被人拦下来,一时间,看着身边这无辜的大猫仔的眼神便显得无比复杂。
这种时候,解释的事情是不能由于狁进行的,因为无法保证里面的人都不认识他,万一遇到个曾经跟过他的士兵,难免从他的声音中辨识一二。
凌深无奈,只好将这任务一肩扛下,不过没等他正式开口,其中一名官兵在盯着他看了数秒钟,忽得惊叫出声,只见那官兵手指着凌深,叫道:“这人,就是这人,孙将军吩咐过,一见到这人便将他和与他一起的人全抓起来。”
凌深抬了抬眉眼,倒是没料到最后问题会出在他身上。不过他倒也淡定,还抽空瞥了眼默不作声的于狁。
“你说怎么办?”说话间,他已经擒住了准备抓他的士兵,一个反手便让这人疼得哇哇乱叫。
“若我说让你乖乖被抓,你一定不会同意吧。”于狁也闪过了挥来的拳头,退后几步,尽力拉开和人群的距离。
“那是自然。”凌深回答地极为理所当然,顺手将手中这肉盾丢向冲过来的士兵。
眼见四周涌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于狁一把拉住凌深的手,带着他往自己那两匹马被关的地方跑去,而他们身后,大猫仔正努力给他们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