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木秀刚准备挥下的手就这么停在那里,她拧着眉,望着眼前的俊美男子警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凌深故意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微张着嘴道:“难道是不能公开的秘密么?”凌深不管不顾周遭人的目光,继续瞎掰,“刚看到外面的人捧着几张‘双喜’往外走,便想着这寨子是否要办喜事了,于是问了问方才那位小兄弟,这才知道女大王你明日要成亲了。”
郁木秀略一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毕竟是临时决定的婚宴,寨子里好些地方都还没装扮起来。但她并不觉得自己要成亲跟这两人有什么关系,除非……
“是又如何,和你们有关系么?”郁木秀怀疑地望着眼前这两人,可不管她如何打量,的确无法从记忆中搜寻出有关这两人的信息。可饶是如此,依旧没能彻底打消掉她的疑虑,实是这两人出现的时间太巧了,不得不让她怀疑他们和那青峰寨是否有关系。
凌深听她有此一问,倒也坦然,摇头便道:“没有。不过我想既是明日成婚,便不该见血不是,否则不吉利。”
郁木秀幽幽地“哦”了一声,偏头看向坐于右下首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被他们女大王如此一看,拱手回道:“黄道吉日的确不宜见血,就是大王你不信这个,也该稍稍考虑下下面的人的感受,终归大伙儿都想图个大吉大利的。”
郁木秀觉得这话甚有道理,点了点头:“那便听你的吧,只是眼下要如何处置这两人?”
中年男子侧眸瞧着凌深,又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此刻外面的天空已是橙红一片,显是太阳快要落山了。
“时辰不早了,还是速速将这两人赶下山去吧。”中年男子敛眸提议。
只是这提议让凌深有些不高兴了,想他辛辛苦苦上来可是为了找先生,这刚来就要被送走,这群人未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稍稍想了想,急急开口道:“这位大哥这么做未免有些不厚道了,我兄弟二人远道而来,本是上来一观风景,这风景还没观呢?你怎么好就此赶人呢?”
中年男子显然没料到凌深会这么说,大约是觉得这人脑子有病,一甩袖子大声说道:“你这小子真不识好歹,我好心放你归去,你却偏要留在这里?”
往日里凌深要是听了这话,肯定冷笑着反驳这人两句,并且姿态一定要摆得高高的。不过今日有些不同,他为了将自己伪装成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死心眼,当下梗着脖子说道:“是啊,我还想明日一睹婚宴现场呢?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山大王成亲的。”这倒是大大的实话,他虽亲身经历过一次,但那时候昏迷着,他压根不知道那场婚宴是怎么样举办的。
中年男子见他这般模样,也有些来气了,鼻子一哼,低沉着声音吼了一句:“你这是不要命了?大王就在这里,只要她一句话,现在就能把你从后山丢下去了。”
这话一出来,若凌深没一点害怕的反应那肯定会让人觉得奇怪,于是大当家的努力缩了缩脖子,一副你们可别吓我的小样儿。
中年男子见自己把人给唬到了,又瞧他眉眼俊逸,此刻却透着点点害怕的样子却是令人有点儿不舒服,总觉得这么张脸露出这种表情着实不合。如此一想,原先威严的神情便稍稍缓和了点,只是还没等他说上两句,那面露害怕的青年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小声嘀咕道:“可我还想见识见识明日的婚宴啊。”
他说的小声,又是垂首立于厅堂之上,即便说完了也一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这不免令人有种他实际上只是自言自语的错觉,而会让你们听到则完全是个意外。
中年男子面色一僵,觉得这人如此冥顽不灵,实在欠教训,回首就看向郁木秀:“大王,你看……”
郁木秀抿着嘴沉吟了片刻,最后在对上凌深那无辜的眼神后终于妥协了:“也罢,明日我和孟郎成亲也需要个见证人,总不好全是自己寨子里的人,届时别人还以为我们弄虚作假,让这两个外人见证我和孟郎最重要的日子,必要时也可让他们替我们作证。”
凌深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孟郎竟是他们先生。他心想着这个称呼倒是新鲜,就不知先生在听到这称呼时是个什么模样。
凌深想得入神,郁木秀之后的话他自然也就没听进去,最后还是杨普扯了下他的袖子,凌深这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