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听说你在这里开店了,特意来看看。”齐九兴奋地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京城不同别的地方,这里官宦多,官宦子女也多,你若是遇到个不长眼的,只管报我的名讳就行了。”
凌深一听,这是要给他当靠山的意思啊,白白送上来的,不要白不要。于是他顺口问道:“你的名讳?我只知道你叫齐九,可不知道你还有别的名讳。”
这话说得略嘲讽,但齐九根本不在意,只觉得这人终于是要接受他一番心意,满足地立马报上名讳:“我祁穆海,兄弟几个里我排行老九。”
凌深听了他的自报家门,觉得若自己在喝茶,非一口茶水喷他脸上不可。眼前这位怕就是传闻中在老大老二老三都没了以后,跟着他五姐一起崛起,然后又跟着他家五姐抢皇位的九皇子了。
凌深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齐九也就是祁穆海,只见这人似乎为了彰显其皇子风范,努力挺了挺腰背,让他本来就魁梧的身姿看起来更壮硕了几分。
你们祁家是没有像样的皇子了吧?凌深很想将这话问出口,但他还知道自己这是在谁家的地盘上,若这话一出,得罪得可不光是面前这人,还有整个夏国皇室,以及将这种傻大个捧为储君人选的诸位大臣。
祁穆海还不知道凌深的内心想法,只努力挺着胸脯表现自己,那啥九皇子虽然在他面前总是一副痴汉造型,那是因为九皇子喜欢人家啊,但实际上在朝堂之上九皇子可英明神武了。并且为了体现自身价值,九皇子又一次说道:“往后若有人找你麻烦,你无需担心,一切有我。”
凌深嘴角抽了抽,他从未有过这种多余的担心好么。
祁穆海还要说什么,凌深这次终于主动打断了他的话语:“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祁慕海愣了愣,接着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那既然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凌深觉得自己已经展现了前所未有得耐心,放到往日他哪里会理睬这人,也就当家的不在这里,大当家觉得无聊,所以吧啦了两句而已。
祁穆海没料到这人这就开始赶人了,还想说上两句,结果眼前这人就把他当空气一样对待了。祁慕海又努力找了会儿存在感,发现这人依旧不理会自己,无奈只好带着留守在外面的人走了。但显然九皇子还忘了件事儿,他的衣服早被小老虎抓得不能见人了,有些地方甚至还渗着血丝,这堂而皇之地走出去根本是给雁鸣城增加一条谈资么。
于是,继九皇子认识这店的老板后,有关这店老板的身份也让所有人感到疑惑,这九皇子都敢揍,该不会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皇亲国戚吧,或者……其实当时里面还待着个皇帝本人?但不管真相如何,雁鸣城的人已经知道这家店是不好得罪的就行了。
而自从九皇子来了,又带着一身伤走了以后,凌深这家店也的确没人上门来闹事了。谁敢戳风头正旺的九皇子的眉头,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更甚至因为有了这么一座大靠山,据沈奇说那些客人就算知道自己被宰了也不敢还价。
凌深觉得这是个好现象,至少能赚好多好多钱,再说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又过了两日,凌深心想着找个人多的地方开家茶馆。茶馆好啊,不管是听八卦还是各路的小道消息,茶馆都是不二之选。不过大当家的并没有跟谁说起,一来这里除了沈奇就没个自己人了,二来么自从接手这家店铺后,大当家的就没见过赵云洲,这人都不在了自然没个商量的对象了。
店铺里有沈奇看着,凌深自然没什么担心,找了个晴日就出去了。
或许是天气晴朗的关系,街上来往的人出奇的多,都分流走在宽敞的道路两边,凌深这一出门走进人群中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本就生得俊美,身姿又不似这里的人那般魁梧雄厚,而被松松垮垮绑住的头发也不像这里的人那般长,只垂在肩膀往下一点的位置,这所有的一切都和这里的人不一样,自然引人注目了点。
然而凌深却浑不在意,怡然自得地看着路两侧的建筑。
这条街上的建筑大多都是防风建筑,都是石造的,一看就很坚固的样子。凌深还挺中意这些建筑的,便沿着这条街转悠了两圈,然后终于在转角的地方相中了一家酒楼。
这酒楼仅有两层高,但内里极其宽敞,而临街的二楼又是敞开式的,倚着凭栏能看到街上的人群,位置好一点的甚至能眺望远处的草原。且因是敞开式的,二楼的采光极其充足,虽有大风大雨的困扰,但好在琼州高原什么都多,雨水却是少得可怜,倒是避免了这一层尴尬。
凌深越看越满意,心里便是定下了这座酒楼作为他下一个目标了。不过他并没有去找这酒楼里的人,而是转个身去了整个雁鸣最龙蛇混杂的街道。
若问这种地方什么最多?旁人一定回你一句:不三不四的人最多了,另外还要附带上一副鄙视的神情——你要去那儿作乐就表示你也不怎么样。不过凌深却是知道的,那地方虽不三不四的人多,但混的人也多,若要问事情,这地方的人是最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