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深是真得就问了几个问题,先是有关他早先看中的那家酒楼的,而后便是茶引的事情了。所谓茶引是能自由买卖茶的一个凭证,若是没有这凭证,是万没法去茶商那儿购茶,自然也无法开茶楼卖茶的。
对眼下的凌深来说,要买那家酒楼并不是难事,左右不过是钱的问题罢了,倒是这茶引却并非有钱就能搞定,毕竟是朝廷方面发放的凭证,若是没点关系却是有些难办了。
而那三子在被狠狠揍了一顿后,果然老实了许多,此刻正儿八经地跪坐在凌深面前,凌深问个问题,他回答一个,却都是无一遗漏据实说了。
凌深很满意,略略一想,又问了他哪儿去弄茶引比较方便之类的。那三子起先没想到,或者说压根没走心,一直到凌深眯起眼睛,警告地睇了他一眼,这个刚被揍得连他爹妈都快不认识他的三子浑身一个激灵,立马上心地思考起来。
“其实我有个主意,不用去黑市上买,只要用个计谋就行了。”三子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注意着凌深的神情,见他看着他显然是等着下文,接着便道:“爷还不知道这赌坊有个贵客吧,这贵客他爹便是管这种的,只要搞定了这贵客,让他去向他老爹要一个茶引,怕也不是难事。”
“贵客?”凌深来了兴趣,偏头饶有兴味地望着他。
“是啊,就是燎王府的小王爷。”三子说到这里,馊主意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当下就领着凌深回了赌坊准备去堵这位小王爷。
据说这位小王爷也是个小赌徒,三不五时就给赌坊送钱来,所以大伙儿虽对他充满了畏惧(畏惧的是他背后强大的靠山),却还是很高兴他能常来,而赶巧今日又是这位小王爷上门送钱的日子。说送钱来那是委婉的说法,实则这位小王爷自从碰着赌博这玩意儿,就从未赢过,但小王爷是个骄傲的,死活不信自己手气这么差,所以即便一直输银子,还是要往赌坊里跑。
换成是普通人,这样长败不赢的肯定会被当成冤大头狠狠宰一顿,然这位小王爷虽没实权,背后靠山却是杠杠的,甚至连与他一样声名狼藉的七皇子都比不过他。盖因小王爷是燎王府萧家的独苗苗,而萧家又出了位极为能干的皇后,又传闻这位娘娘极其疼宠自己这侄子,是以就是这小子赌博还调戏良家妇女,皇后那都是本着自家人可劲儿包庇着,也幸亏这小王爷还算给力,除了偶尔言语调戏下却是没真动过手脚,别人就是想参一本都找不着机会。
凌深听着三子对这位小王爷的描述,怎么听都觉得很像某个人,脑子一转便又问道:“九皇子是当今皇后所出。”
三子已然猜到这位并非本地人,甚至不是夏国人,所以对他问出这种常识性问题并没报以往常的鄙视,腆着脸回道:“是的,二皇子、四公主及六皇子、九皇子都是皇后所出。”
凌深先震惊了下古代女子强大的生育能力,接着便很自然的想到自己开张那日,那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冲齐九喊得那一声“表哥”及去“姑母”那儿告状。
果然就是这个人么?
一想到那糯米团子,凌深便觉得拿到茶引这事儿十有*是成了。
凌深跟着三子回了赌坊的时候,正巧见着之前跟着他的那群人匆匆去了另一条街,估计是回去复命去了。凌深就当自个没瞧见,跟着三子直接进了赌坊。
他们在赌坊二楼包了个小隔间,三子在里面跟凌深说了一番自己的计划,凌深觉得可行,便放心让这人去干了,末了的时候还叮嘱他一旦拿到“茶引”便立刻送到他的奇珍馆来。
三子一听是这店铺,自然也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就是那些传遍大街小巷的八卦也略有耳闻,当下诧异道:“爷,你不是跟九皇子认识么,既如此让九皇子帮你去弄不就行了,又何必来这里折腾小的。”
凌深拧了拧眉,他是不愿和这九皇子扯上关系的,便冷冷地说道:“与其关心这个,你还不如想想怎么不让那位小王爷对你起疑。”
这语气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三子是个惯看人脸色的,自然发现这事儿不能多问,于是顺着他的问题扯开话题说道:“这爷你就放心好了,你可知道我们私底下如何说这小王爷?人傻钱多,难能可贵还是个自尊心强的,有些亏吃了只会自己死命捂着,万不会把一些丢脸的事儿往外说。”
凌深挑了眉,揶揄道:“所以你们就这么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