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方玉阳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咆哮一声,瞬间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旋即又道:“事已至此,又何必在此多说废话!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方玉阳也算是一条汉子,至少出生行伍,学了一辈子的功夫,自然沾满了一身的江湖气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自认一败涂地,没有回旋的可能,故而才这么说的。
别看方玉阳像是一个小人,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作为一个江湖儿女,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活是应该的,更何况,他和正尧素来就不和,打心里对正尧恨之入骨,倘若要他在正尧面前摇尾乞怜的苟活,他还真的做不到。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他也有自己的尊严。
在这里听他们说一些废话等死,还不如来个痛快!
“方大人,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呢?方才你不是很镇定吗?不过方大人且放心,你的罪行应该由大理寺刑部来判定,并非我们所能够决定的。所以,你暂时是不会死的。”
正尧摇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方玉阳说道,这会可轮到他来对方玉阳感到惋惜了。
“李正尧!你休要猖狂!我告诉你,今日你不杀我,他日回到京城你一定会后悔的!”
方玉阳愤恨的瞪了正尧一眼,指手画脚的咆哮着说道,显然对正尧的仇恨又加深了许多。
“方玉阳!你觉得你回京城还有你活命的机会吗?单单追杀公主一事,你就足以死一千次了!”
小曦立即站出身来。指着方玉阳叫嚣道,她对方玉阳也是恨之入骨。
回想这些日子来所受的苦,被人追杀,逃命,饿了只能吃野菜,渴了只能河喝水,困了只能睡山洞,住破庙,身无分文简直惨不忍睹。这或许是她有生以来最为凄惨的一次经历,然而这一切都是拜方玉阳所赐!
再加上因为被方玉阳追杀。与袁海云失去了联络,她对袁海云的思念也是分外的深,而这就更加彻底的激发了小曦对方玉阳的怒火。
如果可以,甚至小曦可以不惜一切的先将方玉阳碎尸万段。只不过,小曦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她自然明白方玉阳应该有怎样的下场。
“哈哈哈,公主?没错,现在她还是公主,可是以后呢?谁又知道?”
方玉阳摇头说道。两眼之中尽显不屑之意,仿佛由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将宁安当成一回事。
“你——”
见小曦欲言又止,方玉阳又是轻蔑一笑,道:“怎么。是不是无言以对了?不怕告诉你们,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他日一定会有人为我歌功颂德,还会封我一个为国捐躯的英魂。而你们呢?一个前朝余孽,一个谋逆之贼,一群蒙古鞑子。统统都是受大明唾弃的人,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
宁安也是急了,一脸凶怒的瞪向方玉阳,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这个方玉阳却口不择言,竟然还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什么前朝欲孽,什么谋逆之贼,这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每一句话都可以构成绝对的死罪!
方玉阳道:“说什么已经不重要,因为现在的京城恐怕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吧,公主?哈哈哈哈哈……”
放声地咆哮一番,方玉阳却并没有把话说清楚,只是模棱两可,不禁令人费尽思量。
方玉阳笑的是那样灿烂,是那样的不顾一切,是那样的兴奋,好像就算真的死去,他也一点也不在乎,好像很快就会完成一项神圣一般存在的任务一样。
肆意的大笑,不屑的摇头,一切都将方玉阳表现的目空一切,蒙古包里瞬间被一股刺耳的笑声给笼罩了起来。
“不好!”
就在这时,正尧突然大叫一声,眉头一紧,猛地一拍大腿,顿时想到了什么似的。
俺答见状,立即寻声问道:“怎么了?”
正尧大吐了一口浊气,旋即紧张的道:“方玉阳表现的如此张狂肆意,想来京城里面一定发生着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背后之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什么?京城里又有行动?他背后之人?又是谁?”
宁安彻底的懵了,正尧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才一直在蒙古包背后隐隐也听到了正尧与方玉阳的谈话,什么背后之人,什么阴谋的,她也自然听的清清楚楚,只是到底是什么阴谋,那个背后之人是谁,她却一点都不明白。
“大汗!现在情况紧急,我必须立即赶回京城,望你也赶紧鸣金收兵,大明与蒙古之事,他日我一定会亲自到丰州川来详谈!”说着,正尧立即侧过身子,对着宁安道:“公主、尔沁。你们就先行在此,待天一亮再到大同府随同几位副将一同进京!切记,一路小心!”
正尧激动的说完,便不再多留一刻,把手一挥,示意那十名士兵将方玉阳给捆绑起来,然后大步一迈,直往军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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