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
陈副将显然不明白正尧到底想的是什么,人家都已经出手,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他考虑的,为何还要对这帮人一再忍让?
虽然他也明白正尧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做人也很有原则,但是是不是所有心地善良有原则的人都要面对别人的无理挑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是不是即便对方下重手将自己打伤,甚至已经有了想要谋害自己性命的趋势,也依旧要做到一再忍让?
他不知道正尧是怎样做到的,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当然,这也就是他与正尧的区别,这也就是当朝第一驸马与一般人的最大区别。
谈不上多伟大,但是凡事都要有原则,有矛盾有冲突,不一定非要用暴力来解决,正尧一向都是这么认为的,这也是在面对多次严嵩的设计迫害之时,正尧总是一笑而过,并没有想过主动出击。就连严嵩可以被判死刑,他还是要追求他的原则而力保严嵩的性命。
“你……你是当年的徒弟小黄柯?”
努力的平复着胸口所带来的疼痛,正尧缓缓抬起头,一脸深情的看着眼前的黑脸青年说道,语气却是那样的泛着欣慰与幽怨。
欣慰的是,当年的小黄柯终于长大,幽怨的是为何小黄柯会离开无名山谷沦落至此?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即便刀剑已经架在脖子上,那黑脸青年却依旧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双眼始终如一的瞪着正尧。坚定的否定道。
正尧闻言,却是不禁摇摇头,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嘴角泛起丝丝笑意,旋即道:“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却认得我教你的武功。普天之下,能够使用飞云八式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便是小黄柯。而你会使用。那你就是小黄柯。”
“我不是,你别胡说!”
黑脸青年还是不肯承认,但是他的眼神以及他的表情却已经开始出卖了他,隐隐之间。脸上露出了一丝幽怨之气,而眼眶之中更是泛起了点滴晶莹之光。
正尧叹息道:“从你们刚刚吟唱的五字经我也猜出了一二,什么逢难遇害,良人伸手;什么儿去七年。默默无声;什么今游归来,却把人寻;什么寻人不得,将屠刀抡;什么什么还恩……其实就是说我在无名山谷发生的事情吧。能够说出我在无名山谷中的事情而且还会飞云八式的。相信也就只有你小黄柯一人,不对,应该是黄柯,因为你现在已经长大了。
至于你说后来无名山谷一事,没错,无名山谷里面的人对我的恩情我是无论如何的报答不了的,而七年离去后又归来,目的的确是为了寻人,只是最终没有寻到人我也只好就此离去。至于你所说的屠刀什么的,我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怎么,难道无名山谷之中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原本显得平淡的正尧在念及此处的时候,顿时也不禁紧张起来,错愕的望着眼前的黑脸青年黄柯,心中一阵莫名的恐慌和不安随即上涌。
对于正尧来说,无名山谷是一处和谐美满,幸福安康的世外桃源,与陶渊明心中所向往的“桃花源”有异曲同工之妙。那里的山很巍峨,那里的水很清楚,那里的花很鲜艳,那里的天空很迷人,那里的人淳朴……
就因为这样,它是一处与世无争的存在,任何有良知有爱心的人都不会忍心将其破坏。
可是看着眼前的黑脸青年黄柯,再看看那一群衣不遮体的老少叫花子,正尧不禁感觉这些人的脸面都是那样的熟悉,心中也顿时一阵震荡,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被一滴雨水给打破。
“你还在装?你竟然说你不知道?李正尧,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我怎么会拜你这样的人为师!”
虽然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从这一句话已经可以完全的看出,眼前的这个黑脸青年就是正尧口中所说的黄柯。
然而黄柯对正尧的成见似乎已经深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不论正尧怎么说,他似乎都不相信一样。
“黄柯,既然你承认我是你师父,你就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是怎样的!到底无名山谷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当日在无名山谷为何我没有见到你?”
正尧苦口婆心的问道,一时之间,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了,那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呵呵,看到我?看到我的话,是不是连我也一起杀了?这样的话,就没有人可以指证你的罪状了?!”
正尧闻言,顿时一阵惶恐,随即错愕的看着黄柯道:“你说什么?难道无名山谷的人……”
说着说着,正尧已然有些说不下去,他不敢去想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黄柯却是哈哈一笑,猛然一舔嘴唇,愤恨的道:“没错!无名山谷已经被屠戮的一干二净,鸡犬不留,这都是你干的好事,难道你不知道?”
“什么!!!”
惊讶的一声尖叫,正尧一阵瞠目结舌,脚下一个踉跄,就差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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