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俏君的话让欧阳天瞠目结舌:“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来问我呢?你假如问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在收藏圈小有名气了,可是在婚后的一年时间里,你对古玩的认识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你的底子是好,可是那么神速的进步也太让我心惊了,还有,你每天呆在书房里,锁着门,也不让我进去,我就感觉你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一般的事情。”徐俏君提到这一段往事时,脸上有说不出来的落寞:“我们之间的话题除了古玩和艺术品就越来越少,我们更像是工作伙伴,不像是夫妻。”
欧阳天垂下了头,没错,那阵子自己刚刚得到碎片,偶然间发现了碎片的能量之后,就疯狂地着了迷,每天一个人扎进书房里,研究着那块碎片,试验着自己的能力,虽然出于谨慎,欧阳天只是尝试了一次,吸收碎片的能量,那一次在半道上,欧阳天就有些莫名地担心,中断了,所以欧阳天才告诉骆天自己算是半次,他根本没有留意过徐俏君,哪怕是有了孩子,自己的注意力也永远在搜集那些惊世的藏品之中,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很少去关注俏君在做什么,今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这些话我很想对你说,可是现在想来,我们可能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徐俏君说道:“年轻的时候只是叫着要自由恋爱,你是收藏家,我是艺术家,两个人在外人的眼光里是多般配?可是呢,其实我们俩都不成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什么可说的。”
“当时我有想过告诉你,可是我就像是鬼使神差一样,不想与人分享这个秘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手上有那块碎片的?”欧阳天沉声问道。
徐俏君说道:“我在替你整理书房的时候发现的,那一天,你可能是忘记将它带在身上了,我在你的抽屈里看到的,明明只是一块碎片,可是你很爱惜地用了一个很精致的盒子装了起来,这让我觉得这碎片肯定不一般,对你来说很重要,我打开看过,不过看完以后放回了原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注意细节,毕竟是画画的,你原来怎么摆放的,我依然按原来的角度放回去,你肯定没有发现吧?”
“没有,丝毫没有。”欧阳天叹了一口气:“那次是在骆天被拐前,我唯一一次没有带到身上,看来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
“我有想过开口问你,可是女人的自尊不允许我问,我只想验证一下自己在你心目中究竟占据什么样的位置,我在等你开口,可是没有等到,这一等就是四年,那一年,骆天两岁,他什么都不知道。”徐俏君说道:“你恐怕一直以为我是因为你弄丢了骆天对你心怀恨意,执意要离婚的吧?可是这根线早就埋下了,只是在等着爆发,骆天被拐,就是一个爆发点,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不愿意再等什么答案了,我们的儿子,就因为你所谓的痴迷,丢了。”
欧阳天不说话了,他知道今天是和徐俏君彻底清算的日子,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她的心里地,埋藏着这么多的心事,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以前,她不说,他也没有想过问,两个人就在沉默中走向了爆发,走向了结束。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徐俏君问道。
欧阳天苦笑:“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吧?那一天,你是被黄立德的夫人带过来的,那是你第一次参加古玩圈的活动,当然了,那是非正式的活动,你是黄夫人的初中同学,两个人关系十分好,她拉着你来玩,你当时很安静,话不多,穿着一身白裙子,纯洁得就像个天使,我马上就被你吸引了,当时是我主动找你说话的吧?”
“是啊,你表现得像个草莽。”徐俏君说道。
“我从小在北方长大,可以说是个纯粹的北方男人,本来我也一直被那一群人叫粗人,你呢,刚从上海过来北京,身上还带着股江南女子的婉约味道,我们俩就像是两个极端,可是居然可以互相吸引。”欧阳天回忆起那天,脸上带着笑:“初开始总是最美好的事情。”
“是啊,可是结婚毕竟是现实的。”徐俏君看着欧阳天现在苦涩的样子笑了:“有些人啊,临老了才会长大,你恰好就是这一种,可惜啊,我等不到,或许当年骆天没有丢,或许还有耐心等,可是这件事情就像一枚重磅炸弹,我们俩是彻底没希望了。”
提到骆天丢的那件事情,两个人脸上都有些苦涩,徐俏君说道:“其实我怪你,可是私底下更恨我自己,那一天,我是故意让你带着骆天出去的,你总是不理我们,我心里怨你,那天你又要去古玩市场,我一气之下,假装说自己要开会,没时间带骆天,把孩子扔给了你,假如当时我没有闹脾气,假如当时我没有把骆天丢给你,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可是我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把所有的错推到了你的头上,让你成为了非议的中心,这么些年来,我不敢面对你,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今天难得大家都很平静,索性把所有的事情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