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突然想起来,昨天就是七天的时限,偏偏自己去参加长训,而且也将这回事抛在了脑后,这丁诚肯定以为自己不想收他了,加上酒店的房间也到了期,所以只有收拾行李的份了。
自己假如再不回来,这丁诚恐怕就只能灰溜溜地回老家了,骆天有些不好意思:“我忘记和你说了,我前两天参加驾校的长训,现在刚刚回来。”
丁诚的感觉真是很难用三言两语说得清楚,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对待过一件事情,为了通过骆天的检验,留在他的身边,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学习,哪怕是回到酒店,也是通宵达旦,当昨天骆天没有出现在让里的时候,他满腔的热血就好像被冰冻了一样,刚才见到骆天的一刻,他几乎要跳起来了。
“走,进去再说。”骆天看到阿义幸灾乐祸的脸,他知道丁诚小混混的作派让他们很不喜欢他,人的成见是很难在几天就改变的,况且,这个丁诚最终变成什么样儿,谁也不知道。
骆天指着店里陈列的商品:“第一,客人进来对某样商品感觉兴趣的时候,要能够简单地介绍,这是基本功,现在我们就抽一样,看你能不能做到这两点。”
骆天走到那排青铜器面前,随手指到其中一个青铜酒器上,当然这个是仿的,古玩店真假混迹在一起,全凭客人自判真假,对于古玩店来说,当然不会告诉客人这个是高仿版的。
“这是青铜爵,周朝时,对青铜酒器作了明确的规定: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六升曰壶,这一个是一升的爵。”
“这是什么朝代的?”骆天问道。
丁诚抓了抓头,最后无力地看向骆天:“这是仿战国时期的爵,具有一定收藏的价值。”他心里没底,这样说到底行不行,古玩店的伙计是不是应该咬死所有的东西是真的?
骆天却赞许地点头:“好,你再过来。”
这一次考的是瓷器,景德镇的青花瓷,康熙时期的,骆天早就将店内商品目录给过他,就看他有没有记住了:“你再说一下这一件。”
“康熙景德镇产青花瓷器。”还好,反应算快。
“哦,青花瓷的特点呢?”
丁诚有些卡壳了,海量的信息中要找出那么一条来还是有些难度的:“这个……”
“你别急。”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可以快速消化所有信息的,骆天看着丁诚,心里隐约替他捏了一把汗。
“青花瓷是用含氧化钴的钴矿为原料,在陶瓷坯体上描绘纹饰,再罩上一层透明釉,经高温还原焰一次烧成,青花瓷的艺术性是相当强的。”丁诚总算记起来了,他的手心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汗。
“不错。”骆天是真心赞扬,毕竟这个家伙只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此之前,他仅对玉石有所了解,如今青铜和瓷器也能略知一二了,虽然让他去鉴定真假有些难度,但能面对客户侃侃而谈就可以了。
“老板,还要考什么?”
骆天却坐了下来:“够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丁诚慌了神。
“你的表现不错,你可以留下来,以后多跟老张和阿义学学怎么招待客户,按理说,进入古玩店工作前期是要交押金的,毕竟古玩店里有价值的东西不少,但是考虑你的情况,所以这一层手序就免了,薪资呢,就和阿义一样吧,住房我来替你解决。”骆天看着丁诚:“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能不能走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骆天不是圣人,假如丁诚干得不合适,也只能请他另谋高就了,这一次主要是想看看丁诚的决心有多大,没想到他还真的坚持了下来,只是本性难易,当惯了混混的丁诚能否洗心革面,大家只有走着瞧了。
天色晚了,骆天带着丁诚先去自己家睡一夜,第二天再去为他找房子,进到骆天的房子里,丁诚惊讶这么简单的装饰,骆天说道:“我就一个大男人住,没有整得很花里胡哨的。”
事实上,这是周虹替他布置的,正合他心意,简单大方利落,每次想到这一点,心依然会痛,但开始慢慢习惯她已经离开的事实,睡在她给他买的床上,骆天也会不止一次地想到两人同眠的情形,这一切已经成为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