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这才知道原来老龟和眼前的男子认识,于是凝神听他俩说些什么。
没料那男子也不搭理龟老大,面朝莫愁说道:“老王八不帮你,本座帮你,但要你答应本座一件事儿。”
莫愁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又想:“这人怎么像是认识我好久一样?师傅不在观里,来了这么厉害的人,老龟似乎与他是旧交,肯定不会出手。龟老大不愿出手,这人又不明身份,我若是答应了,到时他让我去做什么欺师灭祖的事情,我岂不成了灵鳖观的罪人?”
莫愁犹豫不决,那男子想是看出了他的疑虑,又开口道:“你不必担心,本座交代给之事,并不有违道义,也没祸害了谁。若是同意,本座即刻给你指条明路,不但能治好伤,还会让你功力猛进,结丹指日可待。试想你年纪轻轻还不过十五,若能凝成金丹,不说后无来者,起码整个逍遥派也算是前无古人!”
莫愁听他说完,心中热血澎湃,想到结丹以后便能驾驭飞剑纵横九州腹地,师傅再不能为难自己学剑,心里好是向往。
但他看那男子穿着打扮又绝不像是正派中人,心里暗自嘀咕此事真假。
那男子见他犹豫不决,又开口道:“像你这般做事瞻前顾后的人,岂能成就剑仙之道?自古剑仙,哪个是胆小怕事之辈?你若只是如此,这仙不修也罢!这剑不学也罢!”
莫愁被黑袍男子用激将法一激,果真按捺不住这口气,朝那男子说道:“哼!谁说我怕了!此事若真如你说那般,不叛道,不害人,我便应了!”
那男子闻言,说了个‘好’字,接着将脚一蹬,便与莫愁消失的无影无踪。
龟老大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就在它眼前发生,抬头望向西北面的天空,晴空之下,黑云飞驰电掣而去,一眨眼间已然消失天际。
老龟嘿嘿笑了一声,自语道:“这小子跟随元真子学道,却没学到那厮半分城府,倒是令老夫有些刮目相看,可惜被老四带去送死,实乃命数,怨不得谁。”说罢,又径自睡去。
话说莫愁被神秘男子带走以后,心里便开始有些后悔,可他不好明说,看了眼那人,开口问道:“前辈,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您,您也该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了吧?”
那男子用眼角瞅了眼他,之后只顾前路,目不斜视的说道:“你来通天峡数年,大半时间都在白帘洞度过,与本座做了那么久的邻居,居然识不出本座根脚?罢了罢了,本座同你交代一次,你且记好了。本座化形以后,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焦若水,与龟老大是结拜过的兄弟。同灵鹫宫、灵鳖观都有渊源,为日后行动方便,若遇上他人,人前唤我一声‘水师叔’,你不吃亏。”
莫愁沉思半晌,忽的想起白帘洞的寒潭底下,还住着一条水蟒修炼成的蛟,猛地朝他细细打量,才发现焦若水虽然生得人模人样,可那对眼珠子十分诡异,瞳孔收缩做一条细缝,若是朝谁看上一眼,非得把那人吓死不可。
知道此人真身以后,莫愁心里更加懊悔,暗道自己不该一时冲动,竟同意与它出山。
焦若水看出他有些犹豫,问道:“怎么?你后悔了?”
“才没有!”莫愁倔强的回了一句,然后岔开话题,“你说你跟龟老大是结拜兄弟,他又称你作‘焦老四’,那你是不是至少还有两个兄弟?”
提及此事,焦若水长叹了一声,可有可无的说了句:“此事说来话长,你若想听,回头让老王八跟你说吧。”说完,便不再说声,一路朝前飞纵。
焦若水的遁术不慢,一息就是十几里路,他俩从灵鳖观出来时是正午,如今似乎就要到了目的地。
莫愁见不远处有个小城,城不大,但样样都有,想来就是此行要去的地方。
小半柱香以后,焦若水带着莫愁兜兜转转,在城外的林子里落下身形,摇身一转,便换了身行头,此时莫愁再看他,眼前分明就是个要去赶考的文弱书生。
焦若水随后招呼不打一声,径直往林子里走去。
莫愁见他没交代什么,也不好多问,默默跟在后面。
一妖一人,一前一后的走了阵子,忽见绿茵里面露出一角粉墙,又走了会儿,才见全貌,原来却是个寺庙。
莫愁跟在焦若水后面,刚刚靠近庙门,只见这座庙建得非常庄严肃穆,门匾上,‘清凉禅寺’四个烫金大字。
他心想:“焦老四带我来和尚庙干嘛?莫非能治我伤的灵药就在里面不成?”
正这时,忽听庙里传来‘锵锵锵’的声音,似兵器绞斗。
焦若水听到以后,忙提身一纵,跃到墙头,再一跳,已入庙中。
莫愁见他进了禅寺,也不好多呆,跟着跳上了围墙,朝下面一看,猛地心头乱跳,红光满面,忙不迭的把脸转向别处去。
原来寺里的空地上,正有三人斗法,其中一人正是先前闯入的焦若水,但见他舞起大片大片的黑光,乌云一般罩住其他二人;还有个妇人,三十上下,一身红装,凤目柳眉,风韵犹存的样子,半空八十一把明晃晃的飞刀,上下齐舞,想来就是她所为。
除这二人外,还有个大胖和尚,半身赤裸,只穿一条短裤,单手握着柄七八尺的龙头禅杖,左右挥挡,另一只手提着个白羊似的女子。
那女子两眼稀松,想来是中了迷药。
只见她身上就剩一件肚兜,燕瘦环肥,粉肌雪骨,那和尚被妇人八十一柄飞刀追得险象环生,在院里四处提纵逃命,可怜他怀里女子腰肢随风摆荡,好个春意盎然,不怪莫愁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