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和,一班的那个冷忱是不是跟你有仇?”旁边溪和的同桌低下头,拍了拍溪和的肩膀,提醒他往操场上看。
溪和抱着篮球,扔到地上,用手拍了几下,闻言扭头透过篮球场的铁网向足球场看过去,看到有个同他们一样穿着运动校服的男孩正在跟身边的同伴讲话,溪和打量了下那个男孩的侧脸,奇怪道:“没有啊,我不认识他,你看错了吧。”说完,低头继续玩手里的篮球。
怎么可能,他看你的眼神,仿佛要把你大卸八块好吗?
被自己的猜测弄得开始替溪和惴惴不安的习信抬头往操场的方向看过去,而后猛地瞪大眼睛说:“他走过来了,走过来了!”果然是有仇!
溪和被习信抓的一个趔趄,球脱手,向远处滚动过去,他弯腰伸手想去捡球,习信又一个拉扯,溪和依依不舍地看着滚远的球,迫于无奈,扭头看向操场,然而只看到了一个往回走的背影。
“你不要瞎猜了——我的球。”溪和出声安抚习信,他收回视线,弯腰挣脱习信拉着他衣服的手,跑去捡球。
习信看看溪和,又看看忽然走着走着转身离去的冷忱,挠了挠头。
放学后,溪和跟习信说再见,转身向回家的路线走。
另一头,学校卫生间内,冷忱的表弟方琦拿着冷忱的衣服,跟在表哥的后面说:“你要去哪里啊?”
冷忱迈着从容的步伐快步向卫生间外走去,后面小跑着跟在表哥身后的方琦,抱着衣服继续说:“真的不用我一起去吗?”好好奇表哥要去干嘛啊!
冷忱停下脚步,摇摇头,然后一跃而上,跳到了墙头,顺着窄高的墙头,飞快地向某个地方奔跑。
方琦望望天,嘴里嘟囔:“回去要怎么跟姑姑讲,你倒是告诉我了再走啊?”
冷忱看一眼人头攒动的校门口,身轻如燕地跳到爬边的大树上,然后顺着树与树之间树梢的交叉处,跳到另一棵树上,当来到某条巷子的墙头上,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后,冷忱缓了口气,不再奔跑,改为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
溪和背着书包,脖子里挎着自己的小水壶,空空的小水壶随着溪和欢快的步伐被甩的一荡一荡的,他舔着手里刚刚买的雪糕,一下,两下,真好吃啊。
墙头上,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的冷忱,看到这一幕,甩了下尾巴。
吃货。
就这样,看着溪和吃完了雪糕,又吃了自备的干果,终于看到他停在了一处房子外。
蹲在桥柱上的冷忱,看着溪和跨进家门后,跳下桥柱,调头离开。
就这样连着跟了三天。
第四天。
冷家,冷忱的表弟方琦抱着衣服,对着手指,低着头,不敢看姑姑的脸。
方叶喻对方琦说:“你把衣服放下吧,一会儿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你吃过饭再回去。”
方琦对此习以为常,因为他们家和姑姑家很近,同一个小区,只是区域不同,他们在b区,姑姑家在a区。
方琦放下衣服后,点点头,认命地脱下书包,拎着去一旁做作业,临走前,拿眼偷瞄了下微微蹙着眉头的姑姑方叶喻。
方叶喻挥挥手让方琦快去做作业,然后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儿子这才安分了一年,就又开始不吭不嗯的乱跑了?等平桥回来,就好好跟他讲讲这个事儿,必须得严肃地给儿子上一节政治课!
冷忱走在墙头上,不时回头眼神冷冷地看一眼那个穿着灰色连帽衣的男人。
男人正低着头慢慢跟在一无所觉的溪和身后。
溪和伸手把口袋里装得陈皮丝掏出来一根,放进嘴里,吸溜吸溜地嚼着陈皮。
冷忱往前跳了几步,拉近与溪和的距离,来到他左侧的墙头上。
这时,那个灰色衣服的男人抬头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后,抬手把帽子戴在头上,加快脚步要靠近前面的溪和。
吃完了一根陈皮丝,溪和看着前面的路,又伸手捏了一根陈皮丝,然后向右边的巷子拐弯,走着走着,只听一声急促的痛呼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溪和脚步顿住,扭头看去,什么都没看到,似乎是之前的那个巷子里发出的声音?
溪和犹豫了下,把露在外面一小节的陈皮全部吸溜进嘴里,慢慢地嚼着,最终他并没有转身立即去看刚刚走过的巷子里发生了什么,而是疾步走向前面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