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六恍然大悟,让无名走到自己前面,自己则尾随在后,杨砚卿则与无名并排而行,中间隔了约三个人的距离:“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看你眉眼,以前也是个英俊的年轻人。”
无名的眼皮连续跳了好几下,他一声不吭,似乎不愿意提及自己受伤的事情,从杀害陈阿七,再到故意遗落玉扳指,再到江城祭奠亡人,关于无名的线索越来越多,却交织在一起,成为一道错综复杂的网,将杨砚卿笼罩在其中,挣脱不得,看来只有回去后再好好审问了。
杨砚卿没有再试探无名的意思,加快脚步往王殿走,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到达殿外,或许是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里面的人争先恐后地出来,见到众人,都兴奋不已,尤其是孔令铮,一个箭步迈过来:“姓杨的,你终于回来了。”
他一拳打在杨砚卿胸口,看到趴在他背上睡着的齐石,又扫到他被包扎的伤口,不由得一愣:“发生什么事了?”
谢七则看到了无名:“把他也抓住了,看来你们的收获不小。”
陈六兴奋道:“这下子人就到齐了,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井上躺在地上,仍有一口气在,孔令铮急于让井上就医,当下众人决定离开王陵,陈六已经利用电台与外面的人联系,会有人接来接应,他们只需要到约定好的地方即可。
吴老六与方副官分别负责井上和无名,井上有伤,被缚后被方副官搀着,他扫了无名一眼,眼神已经变得杀气十足:“你不是让蛇给吞了么?怎么还活着?”
“命大而已。”无名说道。
井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你们华夏人有句话叫做养虎为患,我到今天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理了,你就是我养着的那只老虎,亲手放纵你长大,现在终于敢到我头上动土了。”
“井上先生。”无名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早知道与井上碰面就是这幅景象,合作的关系彻底打破,两人不用再谈什么以后了:“事情到了这份上,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也失去了,就连勉强活下来也要遭受你的怀疑,早就料到如此了。”
义雄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同伴,脚上刺青的事实对他冲击不小,经过一夜的休整,小时候的各种事情浮上心头,对于这群华夏人所说的话也越来越相信,比如,他想到自己从小就没有父母,唯一的交代便是父母亲早就在天灾中死去。
自己打小就和一群孩子一起长大,而在成长的过程中,那些孩子都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小的时候,他得到的信息就是那些孩子找到了养父母,去过了完整的家庭生活,而自己也被收养,养父是一位爆破专家,自己从小就接受相关的教育,完美地继承了养父的能力。
只是,义雄突然叹了一口气,陈六看了他一眼:“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义雄心内怆然,从小到大,他总觉得养父母对自己的态度就像老师对待自己的学生,虽然也是无微不至,却总少了一些温暖,现在谜底被揭开了,他心里已经承认事实,只是不愿意面对,想到自己只是被当作工具养大,身为华夏人却为东瀛人所用,心事重重,也走得越来越慢,总觉得离开这里,就必须会面对惨烈的事实!
陈六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少磨磨蹭蹭地,快点行不行,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眼前的华夏女子长得清秀可人,下手却挺狠,被踢中的地方生疼,义雄闷哼一声:“不吃不喝哪里来的力气。”
“你这人真是有趣,现在不过是我们的监下囚,还想着好吃好喝?”陈六冷冷地说道:“果然,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不辨是非,不想想自己身体里流的是什么血,也不想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不是让东瀛人害死的,居然心甘情愿地给东瀛人卖命,还有一点良心吗?”
义雄的喉中涌动,陈六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心里!
“不要和他废话,赶紧走。”吴老六直通通地说道。
进来时困难重重,出去的时候就顺风顺水,很快便离开了这片王陵,再回头看到那些土塔,就如同鬼影重重,心生庆幸,却有一丝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