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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相公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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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王氏的嫡长女王霏孝心诚挚为病重祖母祈福,已拜入三清门下为女冠。

王相公的话等于在朝堂上扔下了一个大型炸弹,一时间百官议论纷纷,金銮殿瞬间变成了市井菜场一般。

站得在这座金銮殿中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子,心知肚明那满城花开中定然有些猫腻,偏偏它又确实祥瑞得令人寻不到丝毫人为手段,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出自谁家手笔。既然这是个天降祥瑞,皇家要拿这个来作筏子,还真是名正言顺得很。

金陵城中流言纷纷扬扬,官员们心里其实是很犯嘀咕的,虽说大丹祖制明令定了,天家嫡支不与四公家联姻,但谁知道四公家如何想法呢,说不定这回王家也同样想要将嫡女嫁入帝皇家?

那把椅子的份量从来就不轻。

可以成为下任帝皇的舅家,这份荣宠,即使是绵延数百年的金陵王家,也未必就不会觊觎。

而圣上一直将同类奏折按下不发,态度暧昧,人精子们就算揣摩不到圣上的十分心思,总也能看清三四分的,如果朝中内外对此祥瑞的呼声极高,圣上定然不会排斥顺水推舟一下,为长子聘下王家嫡长女。四公家嫡女,原本就是最匹配一朝天子身份,最适合成为一朝国母的人。

而且,身为天家子弟,身份之贵重原就应当是天下的极致,如此,在这天下怎会有娶不到的女子,怎能有?

这时候圣上令寺人搬出堆积如山、劝请帝皇不要无视天降祥瑞,为太子和王霏赐婚的奏折,明显是打量着如今流言已达极盛的时候,他准备顺水推一推舟了。

祖宗定下的规矩自然是重要的,但哪里有人愿意一辈子站在祖宗圈出来的地儿里不动弹?

虽然王相公这些日子里对这流言只当不知,态度明显是坚决反对的,但谁知道相公会否在各界压力之下松口,同意此事?不论如何,同意了的话,王家在这大丹越发是能横着走了。

再说,如今大丹民间几乎都是王家女要嫁为太子妃的传言,而且百姓们对此喜闻乐见,如果紧跟着传出来,王家女所嫁之人并非太子这样的事,王家女在民间的声誉基本上也就毁了。

流言,本就是你越想他消失,他就越发发育得猖狂旺盛的东西。

不过,世家大族看重血脉,王家绝不会容许嫡长女就如此被毁去,若是其他三公家出现了这样的事,也是同样。所以大丹能对这件事有所了解的人,从流言转盛的时候起,就在等待着相公王氏的反应了——这也许会是对大丹朝堂的格局产生重大影响的一个选择。

结果,相公王氏再一次让人见识了这个家族作风的朗健强悍,皇帝欲要结亲的态度如此殷切,相公竟是宁愿自损八百,也还是硬气地回绝了,宁愿让老母病重,宁愿送娇滴滴的女儿到清贫道观中修行祈福,都不愿将女儿送到天家手上!

官员们打量着王相公清癯而笔挺的背影,不论先前是如何想的,现在都只剩下了惊叹——相公王氏,作风本就该如此傲然才是。

高座之上皇帝面色沉了又变,最终还是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差别地,笑了起来:“果然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骤然听闻相公家高堂重病之事,孤亦甚感忧思。”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洋洋洒洒地说了一篇安抚王相公的话,向相公王家赐下了一大张礼单的赏赐品,再也不曾提那金陵城中流言的半个字。

还能提什么?

提那一城花开,提王家女和天家储君的大好良缘?别人家长辈身患沉疴的时候,你要如何上门去提天赐良缘?

别傻了,即使是帝皇也不得不遵守那种被命名为‘道德’的东西。

虽然在大部分的时候这两个字都是纸糊的,但还有些时候,它却又有着看似脆弱、却又撕扯不开的约束力,它近乎是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意志,它将每一个人可以做的事区分出了从高到低的一层又一层,那位于低处的,只能对高处的俯首,如果特立独行,就会被它所化的磨盘磨去一层又一层的皮肉,疼痛不堪。

此日散朝时,谢丞公和王相公各自持着笏板,并肩步出两仪殿,往开辟给两人处置朝事的内阁走去。两人并不交谈,却极有默契,其他官员们面露敬重神色,纷纷给两人让路。大丹地位最高的四公之二,其实也只是一清癯、一儒雅的两个老中年而已。

“圣上,杨淑妃在殿外求见,说是为圣上熬煮了一道滋补汤水。另杨淑妃说了,她在关于二皇子的功课上颇有些忧虑,想要与圣上说。”张乐泉低眉顺眼地禀告道。

“令她回去罢。”泽帝背着手,丝毫不为所动。每日里这些个宫妃总能寻出无数的理由来求见,不外乎是要撒些口水,给自己讨点好处,给其他人上点眼药而已。他翻了翻两个寺人从前朝堂上又运回来的那堆奏折,眼神极冷。

“是,圣上。”张乐泉躳躬身,顺从地出去赶走了杨淑妃。

泽帝越看越怒,将一本奏折掷在地上:“张乐泉,你来说,孤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很窝囊?想为我儿娶个世家女,还要借助满朝文武的势,不仅如此,成与不成还要看他王家的意思?!”

“圣上……”张乐泉面露惶恐,躬身不敢接话。

“你说这历朝历代,何曾有过像孤这般窝囊的皇帝?步步都似被陷在泥潭里,想要下个政令永远举步维艰,孤这皇帝,当得到底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

泽帝越说越疾言厉色,想起辅弼相丞四公,从他登基开始,就如一道无处不在的巨网般,将他天家子弟死死拘束,寸步难行,不仅如此,还将一直这么约束他的儿子,他的孙子……泽帝一把拔出了挂在壁上的锋利宝剑,将那堆奏折连带盛放的书案劈成了两半,劈啷一声响,瞬间铺了金丝地毯的书房里一片狼藉。

张乐泉站在一旁,身子躬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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