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捺住浮躁的心情,眉头紧皱,细细思考着什么。
……
晚上刚过十二点,潘松的短信就发到他的手机上:“一个人,a仓库,半小时。”
潘毓抿抿唇,把手机插进口袋,就开车向潘氏大楼走去。
这个夜晚静极了,漆黑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路灯发出幽暗昏黄的灯光,给这深夜的城市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潘毓的车开得很稳,他明明觉得自己很冷静,可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已经冒出一层薄汗,几乎要打滑了。他的心脏明明跳得不快,却一下一下重得很,像是在催促些什么。
短短的几个月,曾经门庭若市的潘氏大厦如今荒凉得很。门卫室也黑着灯,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斑驳着,迎面就是一股萧条的味道。
潘毓未做任何停留,径直下了地下室。楼道里,失修的灯泡在头顶随着脚步声摇晃着,三两步下了楼,仓库里却空荡荡的。
潘毓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
“真的是一个人?”那头怪声怪气地说,“当我傻瓜?把门外的人都撤了。”
“收到短信我就来了,哪有时间安排人?”潘毓觉得潘松一定是在诈他,于是他平静地说。
“呵呵,”潘松笑了起来,“我和你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什么时候打过无准备的仗?你……”
“别跟他废话!”另一个声音说,接着那头一阵悉悉索索,似乎俩人在小声争辩什么。
没过多久,电话那端就换了个人:“你现在往大门口走。”谢浩然的声音传来。
“怎么?邓梓不是在这里?”
“如果你还想看到她就听我的,别多话。给你三分钟,坐上门外一辆黑色的没有车牌的路虎。你别跟我耍心眼。我的确舍不得对阿梓做什么,但是她肚子里那块肉,我就不敢保证了。”
潘毓的心里咯噔一下,佯装平静地说:“三分钟是不是太短了?这段路挺远的。”他是打着尽量拖延的时间的主意。
可惜谢浩然不像潘松一样好糊弄,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看穿一切的笑意:“这时间对你来说刚刚好,但是你再这样跟我讨价还价可能就来不及了。”
潘毓没有办法,只能拼了命地狂奔。气喘吁吁地打开车门,猝不及防地闻到一股哥罗芳的香气。潘毓暗道不好,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陷入沉沉的黑暗中。
潘毓是被一盆凉水泼醒的,睁开眼,眼前却有些迷离,感觉眼睛好像是肿了,甚至对不清焦距。他的双手被金属手铐反绑在椅子上,用力挣了挣,却是徒劳无功。
不远处,邓梓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潘毓低声唤了声:“阿梓?”
邓梓呻/吟一声,潘毓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布置好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跟上来,活了两辈子,他居然还是低估了潘松和谢浩然。
谢浩然的声音突然响彻在空旷的屋子里:“潘毓,阿梓一直说你比我更爱她。但是,我能为她死,你能吗?”
潘毓没有立刻回答,转首向邓梓看去。她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肚子,一副畏冷的样子。潘毓忽然觉得死也没那么可怕了。他是重活一世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惜命。可是一个人孤单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所以,即使觉得有危险他也毫不犹豫地来了。而且,如果为她死的话,她会一辈子记得他吧?这样别人惦念的感觉真的很好呢。
想到这里,潘毓轻笑一声,答道:“我也能。”尽管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是他一直清楚,她和她给的爱,千金不换。
“嘴上说说的本事谁没有?”谢浩然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用这种甜言蜜语把她骗走的吗?”
“那你想我怎么做?”潘毓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和缓。
“只要你死在我面前,我就立刻放了她。”谢浩然恶毒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