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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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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姨,你为什么在这里?”

幽晚笑,多聪明的女孩,就是在这样一个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依旧没有忘记冷静的应对和分析。可是很多事,就算看清了,了解了,又怎能改变结果。

而伪装既然已被看透,那又何须继续做戏。

“涟漪,你最近生病了吧?”似有意似无意的用手指轻轻的划过涟漪的耳珠,眼神从冰冷锋利慢慢转成如水的温柔,可是那温柔就像带毒的刺让涟漪浑身不自禁的泛起战栗。

寒意终于自心底泛滥开去,由一点慢慢蔓延成一片。

抓握着幽晚的手指终于慢慢松开,身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地上被阳光投射交叠的影子因为角度和距离的改变,缓缓拉长,终是分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

幽晚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疼痛?她一直都知道吗?可是为什么又从没有告诉过自己?简风亦呢?简风亦也知道她现在这样的状况吗?可是为什么他也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半个字。甚至还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自己推到了生死的风口浪尖。

手指在推测中渐渐失了温度,身体却挺直如寒芒内敛的阴煞锋利。

欺骗?

~到底是谁拉开了欺骗的序幕,又是谁在上演欺骗的戏码!

“‘东靖盟’的朱雀,凶残而卑劣,我与他有夺妻之恨,丧子之痛……”

这是真的假的?这是真的假的?

如果幽晚和简风亦一开始就把自己骗上了劲风急浪的生死关口,那么他们所有的言语和交待还能期望怎样的真实和信任。

朱雀耿于怀的确是个狠辣而冷酷的男人,那是她亲眼所见。可是他也许会夺妻!灭子?他是那么深爱着她所伪装的这张脸的主人,就算简风亦的妻子就是那个叫花语的女子,他亦绝对不会做出“灭子”这样的事去伤害那深爱的女子吧!

不会吗?

黑暗里的男子必要的时候会做出绝对血腥的选择。她为什么在这一刻如此笃定的去以为,而直觉的全盘否定了幽晚和简风亦曾经说过的话。

为什么?

想不透为什么在此刻如此选择信任和排斥。可是涟漪却深知,心的感觉没有欺骗。耿于怀从始至终没有询问过她刺杀的原因,亦没有辩解为何在最后关头护住了自己的原因。他只是默默的抓着自己,默默的关心着自己。而幽晚和简风亦呢?他们对她说了太多的话,可是却把暗有“隐疾”的自己送到了生死一线。

~这个世界谁还可以信任?

涟漪的身子慢慢开始往后退去,越往深想,退的越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脑子里模糊的猜测着,想到了一些结果,却如揭开了鲜血淋漓的伤疤一般,溢出了被出卖的惨痛。隐约的心里有一个声音由小到大的在嘶喊:被出卖了!被出卖了!离开!快离开!面前的人已不值得去信任!

起身快步逃离,却被幽晚一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涟漪,我是来帮你的。”

帮?

困惑的望着幽晚那双美丽的,温柔的眼,仔细的寻找,却找不到自己希翼的安全和真诚。

她对她说的每一个字,简风亦对她说的每一字刹那从脑海里一一闪过。是的!他们不再值得她再去交付“信任”两个字。既已开始欺骗,何须伪善施舍。

“我不要你帮。”挣脱了幽晚牵拉着自己的手掌,涟漪迈开了大步朝房门走去,她要去找那个值得交付信任,可以让她安心和依偎的温度。她不要在这里成为被出卖和利用的对象。

“涟漪!”幽晚看到了她眼底彻底的排斥和受伤,心头一紧,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快已想清楚那些混杂的欺骗和利用。可是算算时间,她本已到了“契机”松动的最后时期才对。而且从刚才的反应看,涟漪的确也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就算想通了自己和简风亦一直对她只是利用和欺骗,难道亦不考虑一下自己此刻的处境而公然拒绝最后医治的机会吗?

奔跑的身子,在手碰到门扉的时侯,停了下来。幽晚暗自舒了一口气,心底冷笑,这世上真正有因为害怕被利用就不畏生死的人吗?

心底的笑还没有蔓延到眼底,涟漪却已开了口:

“我可以用你给我的‘帮助’换你救耿于怀的命吗?”她转身看她,清透的眸子里游移着一抹不确定的试探。她终是不想放弃一切可以救耿于怀的机会,却也深知自己都是被利用的筹码,又怎会有议价的权利。可是她还是问了,因为被利用不要紧,只要给她相等的收益,她愿意成为她手里的那枚棋子。

幽晚淡然的勾起了嘴角,那笑带着三分悲凉,七分怜悯:“涟漪,你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忘记了深爱你的风亦,甚至还要用你的生命去救一个我们共同的敌人吗?”

“他不是我的敌人。”涟漪低吼。

~幽晚到了此刻,还要继续伪装欺骗吗?

“如果我不帮你,你猜得到后果吗?”认真的看着涟漪,幽晚刻意漠视她的愤怒。

需要猜吗?

那一次一次高频率发作的头疼和耳内渗血还需要什么样的猜测?她已经给出了生命两个字眼,还需要怎样去揣摩呢?涟漪冷冷的回视幽晚,如果她还想在她的身上榨取可怜的负罪感,只怕她要失望了。

背后有道冷然的目光,一直烧灼着涟漪。

下意识的涟漪回头瞥了一眼,才发现原来暗处的角落里居然坐着刘业勋。此刻那冷厉的老人只是疲惫的半靠在椅背里,额前的发丝没有以往所见的平顺,眉头紧蹙,双眼却只是复杂的看着站在她对面的幽晚。那眼神是痛苦的、矛盾的、挣扎的、甚至是绝望的。可是那眼神里似乎也有些纠缠和不舍。

好复杂!

为什么每个人都如此的复杂?

是他让幽晚来的吧?他也在想一切可能的办法,去救耿于怀不是吗?那么为什么晚姨人到了,却依旧不愿意交出解药。如果没有达成协议,那么为什么晚姨会在这里。如果晚姨是被抓来的,为什么没有捆绑的痕迹。

眼光调回幽晚的脸庞之上,眼光却无意间扫过挂在墙壁上的圆形挂钟。快9点了,而9点是耿于怀要开始“火疗”的时间。昨天夜里去找了游破云,从他嘴里知道了这次“火疗”的危险性。

“火疗”的确危险,可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做渺无希望的恳求,不如去抓住那五成的胜利,最少那是可以努力的光明。

一旦发现没有留的必要,涟漪的心头,眼里已迅速占满了那温暖的影子。手指用力,已旋开了门扉的扶手。

她没有时间耗在这些阴谋和算计之中,这里有刘业勋,而他手里也许会有谈判的筹码。而她的价值不在这里。

“涟漪!”幽晚看到了涟漪开了房门,不自觉的呼喊,眉头轻轻的蹙在了一起。半是威胁,半是警告:“你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

涟漪淡然的回眸一笑,“他在等我,有些选择我愿意用一生去赌,可是却不愿意用一生去后悔。”说完开门而去。

这里不属于她,她的世界里必须要有那温暖的拥抱。

“涟漪……”心底那冰冷的一池凝固的寒冷,突然被涟漪决然离去的背影震出了一条裂纹~有些选择我愿意用一生去赌,可是却不愿意用一生去后悔。好傻的女孩,可是为何傻的让人莫名的有些心痛。

幽晚心里百味陈杂,仿佛间恍惚的亦看到风雨中,那微拢着肚子站在楼下痴望着那燃灯明亮的自己。当时的自己又何曾想过“后悔”二字。

明亮在室内蔓延,沉默却已充满了整个房间。

安静的!墙上的挂钟安静的,尽职的一秒一秒在心间滴答滴答的响着,带着几分提醒,带着几分催促。

终于幽晚自回忆里拉回了自己的思绪,长时间的站立,尽管没有移动,右腿的义肢接合处却泛起一丝不适的僵麻,刻意的把身体的重量移到左腿上,却发现不知何时,刘业勋已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伸手扶住了她半倾的身子。有些恼意的甩开他的手掌,幽晚幸灾乐祸的看着面前这个爱了半生,亦恨了半生的男子:“不是我不守信,是她拒绝了。”

扭紧的眉头没有舒展,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却暗藏心疼。

“送我回看守所吧。”身体的最深处一丝疲惫慢慢泛滥成汪洋。这是报复后的味道,这是她一直希望看到的结果。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软肋”在自己的面前一寸寸断裂、死亡,让那一寸寸的“伤痛”和“绝望”慢慢侵蚀他看似坚不可摧的铜皮铁骨。可是为什么喜悦如此单薄,单薄的仿若只是心底深处遗失的两个字符。没有重量,没有生命。

“不要再回去了。”刘业勋安静的说,太安静了,说完仿佛这如荒漠一般的房间都起了回音。

幽晚斜睇着他,半是嘲讽半是不懂:“什么意思?”

“那里不再安全。”

幽晚灿然轻笑,他何时开始关心她的生死。以前没有,是否要从现在开始施舍吗?嘴角的笑,蔓延到眼底,泛起彻骨的一片寒凉:“那么是要在这里给我一间囚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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