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夜异常的寂静,杞子拿着荷包回想起将它交给柳仲文的情景,只言片语绕着耳畔久久不能散去。可一个褪色的诺言想来何用,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海枯石烂,付出的感情还不是说收回就收回了。
如今拿着一个痛苦的回忆做什么?不如扔掉。她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高高的举起,脑子里一万个快扔了,快扔了,可它就像和心绑在一起、和手粘在一起似的,最后还是由于狠不下心来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她注意到地上的那方锦绢,缓缓的捡起来,摊在手上,心跳得不能呼吸了,锦绢和荷包上的针脚一样,就是说是自己绣的,可自己为什么一点印像都没有?也许弄错了,有人学自己的绣法,可自己喜欢在绣线脚打结的方法是别人学不去的。这是玄毅的东西,自己何时给玄毅绣过东西,而且还绣上了自己最喜爱的蝴蝶兰,这不可能,不可能。她努力的回想着进宫后的点点滴滴,可没有一瞬间和这方锦绢有关的,忽然头痛欲裂,脑中闪过些陌生的片段:有个女人递给一个男人这方锦绢,男人紧紧的把女人搂在怀里……。
“啊——。”脑子承受不了了,杞子大叫一声,晕倒在地上。
玄毅听德福说起荷包和锦绢的事情,正沿途而来,再听这一声惨叫,他飞奔起来,紧急的推开门,看到躺在地上的杞子。急忙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吩咐道:“去拿宁神茶来。”
“遵旨。”德福急忙的出去了。
杞子浑身颤抖着,手中紧紧的那方锦绢和荷包。玄毅又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抱着说:“别怕,我在这儿,镇定点儿,别怕,别怕。”
杞子隐约觉得自己在某个人的怀里,温度是那样的熟悉,感觉是那样的可靠,她想睁开眼看看,可眼皮像有千斤重物压着似的,怎么也睁不开。她没有了恐惧,没有了记忆,伸出手紧紧的抱住玄毅,那一刻她希望永恒下去。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睡来时,玄毅已经不在身边了。不记得昨夜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只记得那方锦绢和荷包,对了,锦绢和荷包呢?她记得自己紧紧拿在手里的,如今两手空空如也,她掀开被子到处找着。
玄毅进来看到问:“你在找什么?”
杞子走到他面前说:“我的荷包呢?”
玄毅有些生气,她就只记得荷包,不想杞子别过头去接着说:“还有那方绢。”
他这才从怀里掏出来说:“你想留下那样?”
看着玄毅手中的锦绢和荷包,杞子试探的问道:“那方锦绢是我绣的?”
“当然。”玄毅坚定的回答,让杞子更加湖涂了。
“可我不记得我绣过,而且还送给了你。”
玄毅走到一旁坐下说:“怎么,现在后悔了?你不记得的事情多了,朕再问一次,你到底要那个?”
看着玄毅放在桌上的锦绢和荷包,眼泪又流了下来,曾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什么所动容,可一个小小的荷包却能让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湖水。
看到着犹豫不决的杞子,玄毅明白她心里的感受,他也难过,知道她做个选择是何等的艰难。一个是旧情人,一个是一厢情愿,两个她都不想选,可却又有一丝舍不下。
玄毅起身走到窗户前,眺望远处,湖岸边的含翠亭中飞出一只鸟雀。
一会儿,德福进来了说:“启禀皇上,娘娘,有客求见。”
“有客?是谁?”玄毅转身问道。
“奴才不知,是位女客,正在幽园门口,说是要见娘娘。”
玄毅看了一眼杞子,久久才说:“让她进来。”
“遵旨。”德福退下。
在这里怎么会有人来找她,杞子发现自己穿着亵衣,赶紧走进屏风后找件衣服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