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怕,任何手术,哪怕小手术,其实都有风险的,我们熬到今天也不容易,再拖下去,我怕蓝蓝有生命危险了。”
余冠群坚定冷静,他甚至没有再走来走去,此时,惟有他清醒,才能主导局面。而他,不能再像以前的经历那样慌张不安。
“可是,八个月,人家说,难……,总之,风俗里面,有点那个了。”
展若晴避免说出不吉利的字眼。
“妈,我们不迷信,而我的感觉,这次一定会顺利。真的,这次,我预感这么强烈。”
“我也希望。那……我们静静地等吧,哎我默默祈祷。”
展若晴疲惫地坐下来,长时间的煎熬,她已头痛头晕了,软软地靠着椅子,她喘着气。
“妈,我扶你到病床上躺一会儿吧,这里交给我,生了,我再叫您。您太累了,好好休息就是帮我一个大忙了。”
“那怎么行,现在正在手术呢,我撑得住,我坐这里等。”
余冠群紧紧了手掌,感觉午夜的医院通道,有种骇人的冷,还有,仿佛中,似乎有痛哭的声音从手术室传来。
他面上似乎无波,内心却惧怕得难以呼吸,眼前,仿佛出现了手术台上的一幕,血液在翻滚,而他,屏住了呼吸,焦急万分地等待孩子出来。
单是这样想象,他几乎要撑不住自己了,几个月甚至两三年来的痛并快乐着,都在这一点爆发了。
夜,突然间静极了,他心跳的声音,数得清清楚楚。
一个小时之后,一个护士走了出来,专业的冷静仍掩不住着急紧张。
“护士,我太太生了吗?”
余冠群见到有人出来,如同见到了救命草,拽住护士匆忙的身影,焦急地问。
“呃,很忙,别拉着我,产妇大出血。”
显然,这个小护士也被手术室里的紧张弄得神经高度紧张了,她也不看看是谁就说了这么一句让家属担心的话。
“什么,我进去看看。”
“哎,你别进去,别添乱了,你进去,只会带进去细菌。”
护士气喘吁吁,甩开束缚,她去叫人送特殊血型的血浆过来了。
“冠……群,大出血了,这怎么办啊?早知道,就不该剖腹嘛,我都说了不要冒风险了。”
展若晴担心极了,全身都发凉发冷了,甚至连埋怨的话都冲口而出。
“这个医生很出名,又有其他请来的名医会诊,不会有事的。我们再等等,耐心等等,再耐心等等。”
他的脚底也寒气直冒了,估计生产时间比较长吧,里面有三个小东西,那血得要流多少啊?
想到血,他几夜没睡好的头都发胀发晕了。
手术室内,医生紧张之中又有条不絮地进行剖腹。
“见到婴儿的头了,捉住。”
医生眼睛高度紧张,三胞胎,初生儿好小,又是在未到时候生产就剖腹的情况下生的,手术越快越顺利。
“再加三百cc的血浆。”
紧张之中,第一个孩子的脐带剪断了。
小东西皱成一团,血肉模糊,眼睛皱合,不哭也不动,让医生护士都憋着一口气不敢喘出息来。
三胞胎的例子并不是太多,何况,三番几次都给余家人报哀不报喜,要是这次不顺利,他真不敢担保自己的白袍还能不能挂得住。
“快,检查清理。”
医生让护士给他抹了一下冷汗,手又开始熟练地向第二个婴儿摸去。
好一会儿医学摆弄,出奇嘹亮的婴儿哭声才回荡在宽阔的手术室内。
“是个男孩,不过太小了,才两斤八两。”
护士笑吟吟报告,眉眼之间,掩饰不住兴奋快乐。
又过了一会儿,第二个孩子也出来了,被托在护士长的手上,小小的头微昂,哭声嘹亮地和奏着他哥哥的哭声余韵。
护士长叫道:“老二也是男的。”
“老三最好就是女孩子,那样最完美了。”
孩子出生的快乐,让紧张憋闷的手术一时间从阴沉的气氛中活跃着新的生机。
只是,随着手术时间的推延,蓝存儿的血压越来越低,心跳也越来越弱。
“先止血。”
医生的叫唤让新一轮救生行动又陷入紧张的情绪中。
医生的眉毛皱紧了又皱紧,最后这个孩子体重更加小,耽误的时间最长,他有点着急。
第二个男孩的体重更轻,两斤六,不过,他一出来就会哭了,小小的只有护士三根手指粗的腿轻轻乱蹬着,等洗干净身子,他轻抿一下嘴巴,似乎在笑。
“哥哥和弟弟好像啊,小老鼠一样,真小,皮肤透明得像琼脂,好象一捏就破了。嘻嘻,真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