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洪礼民从监视器见到余冠群回来,连声唤道,笑容收藏不住咧在嘴角。
“什……什么?那小子回来了?”
余克凡本来躺在床上还软绵绵的,突听到孙子回来,他的精神立刻抖擞起来,不用两手相撑就离开枕头弹跳坐起。
“是的,少爷回来了,他一听到我说你生病了,还没半个小时呢,他就回来了。老太爷,他马上进来了。”
“阿洪,不行,快扶我站起来,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躺在床上的病恹恹的样子,我不能在那小子面前示弱,让他嘲笑,快,快!”
两人七手八脚地整理衣服,余克凡微岔双腿,反手站立等着他的孙子,一副随时准备训斥的姿态。
“爷爷,我听说您不舒服了,有没有……”
余冠群连门都没敲,直接进来,见到余克凡直刺刺地瞪着他,他蓦然间有所领悟,急促的声音恢复平静,他颔首,讽刺地说:
“我就说余克凡怎么会倒下去嘛,洪叔,你以后别撒这样的谎骗我回来了。一来,我确实希望我爷爷身体健康,二来,我爷爷他显然想找人吵架,可是,我没时间。”
“你这小子,谁要你回来了?阿洪,你看你干的好事,他回来根本就是羞辱我嘛。臭小子,报纸登得好啊,你给我滚出去,别再回来了。我的一切与你无关。”
余克凡被孙子讽刺损了一番,怒火攻心,狠狠地出着报纸给他带来的气。
“好,爷爷,我这就走。”
洪礼民急了,才一见面,就吵了起来,怨恨越深了,这两爷孙怎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地沟通了?
“你……”余克凡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孙子,嚷道:“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呢,你不还回来,休想我放过你。”
余冠群莫名其妙,问:“什么东西?”
“余家的后代,我生了你爸爸,你爸爸生了你,没有我们,哪来的你?你要走,可以,得还我一个曾孙子。恩怨两清了,管你死活,你不回来最好。”
洪礼民大皱眉头,这两人说话,越说越绝情了,但是,他自然是帮老不帮嫩。
“少爷,你爷爷老了,你就将就一下他吧!”
余冠群叹气了,他何尝不想去将就呢,当初他会结婚,也是考虑了他爷爷的意见。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走到这步田地,爷爷的意见这么伤人。
“我不屑他的将就,他把从我这里带走的东西还给我就行了。他偷走了我余家的人,自然得还回一个。”
余克凡说得理直气壮,算得清清楚楚。然而,他内心里的痛和伤,只有他自己静静地舔着,奢望他孙子能回心转意。
“我没说不还,只是不是现在。您什么时候能真正对蓝蓝好,我就什么时候还您精子,不然,我也要耍赖。”
“你今天是回来威胁我的?”
余克凡气得嘴唇发抖。
“不敢,爷爷,我看您精神挺好的,想来身体也不会有什么事了,爷爷,您好好保重吧,别因为我气坏身子了。”
“不肖孙,你给我滚,你一天不把那个害人精休了,你就别想回来了!”
余克凡所有坚强的武装都卸下来了,颓然地跌坐在床上。
余冠群呆了一下,脚慢慢挪开,跨了出去。
他爷爷想不通,他也无法和他靠近。
不过,他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也许他太过冲动了,或者是他爷爷太过分了,让他能作出让步的余地,他爷爷都不留给他。
洪礼民追了出来。
“少爷,少爷,你等等。”
“洪叔,你别说了,我看得出来,我爷爷脸色不好,这些天麻烦你辛苦照顾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吧,只是,别让那顽固的老头知道是我交代你的。你要记住我的话,不然,以后你叫我回来我都不回来了。”
余冠群低声说道,他把他爷爷气病了,真的很不孝。但是,一事归一事,就这样向他妥协,矛盾不解决,下一次会更伤人的。
“少爷,明明可以好好说解决的,你为什么不迁就一下老太爷呢?亏他知道你来了,还装着身体很好没事人的样子。”
洪礼民忍不住略略斥责起余冠群来。
“那是他和我的挑战,而不是为我着想。洪叔,我走了,有事再找我。”
“哎——”
洪礼民无奈地看着余冠群离开,摇头叹息,想起余克凡,他又急忙回头。
“老太爷,您还好吧?”
“我没事,那小子走了吗?”
余克凡重重地喘息着。
“哦,他说下次还来。”
“鬼才信他,吼,我病死了,他也不会管我了。那小子,别想进来了。”
“哎,可是,少爷走了,这些文件?”
洪礼民为难地看着秘书送过来的文件,这些文件都要等余克凡批阅呢,他身体不好,哪里有精力呢。
“哎,我休息一会儿就看。气死我了,那小子,气死我了。把好的东西都留给他,我这么老了,他还扔给我这么大的摊子不管了。”
余克凡虚弱地说,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想管什么文件,也没力气去管。
那臭小子,说不管公司就不管了,哼,哪天我不高兴了,我就把非凡捐出去,不留一毛钱给他,看他会不会反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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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睡觉?”
余冠群轻手轻脚地进来,却发现蓝存儿还靠着床头无聊地翻着杂志。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
余冠群嘻嘻一笑,扑了上去,抱住她的腰嗅着她的芳香。
“我肯定会回来的。”
抱低她的腰,两人拥着躺下,看着简单温馨的房间。
“你说我在这房间能住多久?”
余冠群轻声问,这里的生活条件与他的生活习惯有很多抵触,窄小简陋,仿佛走到哪里都能碰壁。
他享受惯了宽阔的空间,说真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熬到多久。
“你住不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