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登可以不考虑博陵军的未来,可以不考虑天下百姓的死活,却没有勇气拿自己那些兄弟的性命去赌他忽然发现,当面对一个几乎看不到希望的未来时,自己其实和李旭一样懦弱
“如果,我能想办法将那只幕后黑手揪出来,趁其不防备时杀掉他…….l.”一边在被子中辗转反侧,谢映登一边如是想可以肯定,那样,李渊将容易对付好多可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他在心里将唐王及其麾下的部将谋臣再次一一过筛,却疲惫地发现,没有一个人符合自己的判断
“也许是我多虑了那个人根本不存在而时德方只是想借我之手,推动自家主公向前跨一步”迷迷糊糊中,他又如是安慰自己,然后身体一点点暖和起来,呼吸也随之变得均匀
迷迷糊糊之间,他发觉自己又站回了长城之上,与李旭一道抵抗突厥大军这一仗不知道打了多少年,甚至让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将河东李家的阴谋公之于众无论如何,在突厥人撤走之前,两李之间的脆弱联盟需要保全住谢映登分得清楚轻重缓急然而,突厥人、奚人、靺鞨人、室韦人,一波波的蛮夷却无穷无尽血把脚下的山川已经染成了红色,头顶的天空也变得如血一样鲜艳突然间,一个高大,狰狞的魔鬼从长城后杀了出来,冲着城头的弟兄们张开了血盆大口……..
“嗷———呜——”魔鬼发出悠长而又凄厉的狼嚎,谢映登的身体猛然绷紧,挥刀劈出,却劈了一个空魔鬼不见了,或者说魔鬼隐身于风中,只有“嗷----呜,嗷——呜”的嚎叫声连绵不绝而塞外的蛮夷们也都变成了狼,长啸着与风中的魔鬼相和…….
我是在做梦!谢映登明白地告诉自己他能感觉到自己依然躺在被窝中,感觉到冷硬湿粘的被褥,却无法睁开眼睛,让自己从梦魇中退出来我在做梦,做梦,他大喊,大叫,踢腿,扭动身躯,终于,身体可以动了,眼睛睁开,阳光将梦魇中的魔鬼与狼群全部赶走
只有狼嚎声依旧,那是来自域外的号角当值的亲兵已经被惊动,跑进来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谢映登疲倦地挥了一下手,吩咐对方给自己准备冷水洗脸“什么时辰了,外边是不是已经打了起来角声吹得好像很急?”一边努力恢复精神,他大声向另外一名亲兵询问道
“禀将军,已经辰时三刻”亲兵咧了一下嘴巴,回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从寅时,突厥狼崽子们便开始吹号角但到现在,城上还没听见喊杀声!”
“我睡得够沉的!”谢映登摇头苦笑连日赶路和昨夜思虑过度造成的疲惫使得他浑身的骨头和肌肉无一处不发酸“怎么没叫醒我?李将军点将了么?”说完此话,他立刻紧张了起来,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抬手便去抓头盔初来乍到,他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狼狈表现,导致瓦岗群英整体颜面无光
“李将军没有擂鼓但派周大牛将军前来传话,命令昨天刚刚赶到的各路兵马养精蓄锐,不必参战!”亲信连连摇头,用目光制止了谢映登的忙碌“看样子,突厥人也在试探,一时半会儿不会发动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