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陛下!”这回轮到虞世基找理由了,“北巡之前,粮草器械早已准备好但运河屡屡被乱匪截断,东都百官怕物资都落到贼人手里,所以不得不拖后些时日!”
“胡扯!没有粮草辎重,张须陀将军拿什么剿匪等他把土匪剿干净了,你等再送粮草器械还有何用?!”杨广瞪圆了双眼,反驳
“臣,臣办事不周,请陛下责罚!”虞世基躬下身,自请其罪
“你快马加鞭修书东都,命令他们尽早把物资给张老将军送过去被贼人劫了没关系,劫了后朕再给张老将军凑!”杨广摇了摇头,放缓了口气叮嘱
凭心而论,他还真地舍不得处置裴矩和虞世基每天各地送来的奏折如此多,光看看数量就令人头大这两年如果不是虞、裴二人‘努力效命’,杨广还不知道自己该有多烦‘反正才几个月,抓紧时间给张须陀把物资补上也不算晚’本着这种心态,杨广又轻轻而易举地让两个参掌朝政的肱骨之臣过了关
“臣下了朝,立刻去办!”虞世基没想到杨广对张须陀如此大方,迟疑了一下,然后躬身答应
“你等与瓦岗军怎么打的,说来给朕听听坐下说,还有昨夜交战的详细过程,也给朕说说!”解决完了李旭委婉的抗议,杨广继续问道
旭子本来也没打算和两个当朝最有权力的大臣对抗,先抱拳谢了圣恩,然后慢慢坐回原位“末将等初到荥阳,本打算打瓦岗军一个措手不及,谁料瓦岗军抱得也是同样心思,居然主动到运河边上来截杀…..”
他尽量简短地描述了郡兵在运河畔和瓦岗军主力的第一次交手经过从李密试图摆谱讲到自己冷箭伤人,虽然只说了个大概,但依旧让杨广觉得心情愉悦特别是听到李密被一箭射下坐骑,脸朝地被惊马拖出数十步那段,杨广高兴得抓起汤匙,击碗为奏“该死的李密,叫他自鸣倜傥风流,这下好了,朕看他还能倜傥到哪里去!”
“启奏陛下,微臣后来曾经远远的看过一眼李密好在隔得远,否则还真是个大麻烦!”罗士信听了一早晨,也慢慢摸到杨广的脾性,笑呵呵地插了一句
“怎么麻烦,他恨你们恨的要死是不是?”杨广笑着看了看罗士信,惊问
“微臣倒不怕他恨,只是他现在的长相!”罗士信呲牙咧嘴,连连摇头,“就像个鬼一般,满脸都是疤痕,看起来就让人想吐那厮据说还瘸了一条腿,坐在马上看不出来,一落地就必须拄拐杖!”
“好,好,伤得好,瘸得好!”杨广高兴得把碗里粥都给敲了出来他平生最恨的人就是杨玄感和李密,一直觉得当年如果没有两人在背后捅刀子,第二次东征肯定能将高句丽犁庭扫穴那样的话,大隋兵威也不会坠到如今地步,突厥人亦不敢向今天这样猖狂
可以说,在杨广心里,眼前大隋的乱局都是杨玄感和李密二人造成的杨玄感家族已经被他连根拔起,李密却一直逍遥法外,鼓动各地山贼草寇和朝廷作对如今他听说李密被毁了容,简直比当初听到杨玄感被杀时的心情还痛快一个“没脸见人”家伙,肯定不会是民谣中顺应天命,取代杨家的真龙天子大隋朝李姓敌人,等于从此又被抹掉了一个!
“可惜手边没酒!”杨广笑着补充了一句,放下汤匙,伸手去端御案上的粥君臣今早说得投机,不知不觉间,那粥早已经冷了随行伺候杨广饮食起居的太监上前欲将桌案上的凉粥倒掉换新,杨广摇了摇头,说声“不必!”居然端起粥碗,直接喝了个精光食罢之后,将空碗向桌案上一放,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平生吃饭没一顿如今天般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