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棒骨炖酸菜,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大棒骨放进锅里用大火炖,一个小时等炖出骨髓油后再添一些五花肉和切的碎碎的酸菜,小火慢炖十几分钟。这道菜香而不腻,看着十分爽口估计应该最下饭。
灌猪血肠则是孩子们的最爱,将加入调料的猪血灌入小肠,扎紧捆实,放入锅中煮10几分钟,冷却后切片,味道浓香,油而不腻。红烧猪头肉则是老爷们的下酒菜。据杜奶奶做来红烧猪头肉的色泽红润,香糯浓醇,咸甜适度,肥而不腻,在村子里是除了名的好吃。一个猪头能拆十几盘子的猪头肉。水煮猪杂是将猪粉肠,猪肝猪心等切片和辣椒酱,野山椒放在一起一起煮,鲜、嫩、味浓。再加个老年人爱吃的猪肉白菜炖豆腐。
叮叮当当,婶婶大娘们各显身手,红彤彤的火舌舔着锅底,一个多小时后,一溜灶台个个香气扑鼻,浓浓的肉香弥漫到整个清河湾上空,引得嘴馋的小孩子们不停的吸溜着鼻子,个个围着锅台转,不舍得离去,引得婶子大娘们一阵笑骂,估计过年都没有这么热闹。
全村不到1000口人,5,60张桌子一溜排开,场面很是壮观。老爷们分开单独吃,他们桌子上多了一盘红烧猪头和花生米,都是下酒的好菜。妇女们则带着孩子们一起吃。对于常年少见油水整天窝窝头就咸菜的乡亲们来讲,这堪比年夜饭的杀猪菜,吸引力实在太大,而且今天可以敞开肚皮使劲吃。芽儿估计大多数小孩子都跟哥哥们一样连早饭都没有吃,因为她不止听见一个人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唤了。
下午一点多钟,香喷喷的杀猪菜刚好出锅,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五爷爷一声“开饭”,十几个手脚麻利的大娘们负责盛菜,二十多个腿脚利索的半大小子一溜小跑,挨桌送菜。杜奶奶领着自家的一帮孩子跟邻居一家凑成一桌,小叔叔则早跑到了老爷们那边去了。看着桌子上分大量足,油汪汪的杀猪菜,闻着扑鼻的肉香,芽儿这个平时不爱吃肉的人都控制不住流口水了,虽然她一直服自己还是小孩子,流口水是本能,不受控制。但是芽儿人小、牙口实在是不好,到现在为止才上下各长了4颗小米牙,看着最爱吃的猪耳朵,芽儿只能望菜兴叹,用小米牙上下咯喳杜妈喂给她的豆腐,这是她唯一能嚼得动的菜了,跟老头老太太一个待遇了。
拿着刚出锅的焦黄焦黄的玉米面饼子,就着香喷喷的大肉菜,奶奶大娘们是边吃边唠。几个孩子则顾不了什么形象,嘴里吃着,筷子里夹着,碗里面还占着,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正所谓牙好,口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看着他们吃得那么香,芽儿觉得自己又要流口水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跟杜妈强烈要求要吃猪头肉,咬不动放嘴里咂摸下味道也是好的,最起码可以解解馋。本来杜妈要嚼碎喂她的,被芽儿拒绝了。虽然爱自己的妈,但是想到要吃妈妈的口水,芽儿还是不好意思地。
听芽儿口齿清楚地要求自己要吃猪耳朵,邻居家的婶婶开始逗芽儿话。要如果是你看到一个丁点大的白胖娃娃,端坐在妈妈腿上,口齿清楚一本正经的提要求,上下各四个小米牙像小松鼠一样嘎吱嘎吱的,你也觉得可乐不是。
其实所有的饭桌上都差不多,妇女们还稍微矜持一些,略显斯文,虽然手中的筷子速度着实不慢。老爷们和孩子们则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甩开膀子,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着实畅快。这样的饭菜一年到头也只能吃几顿而已,这个时候不赶紧往肚子里面塞更待何时。
这顿饭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吃完,碗里个个不剩,有那嘴馋的孩子到最后还开始舔碗里剩下的肉汤,舔得干干净净,估计都不用洗碗了。一顿饭吃下来小孩子们个个撑得舔着小肚子走路。婶子大娘们还要把锅碗瓢盆收拾干净,芽儿则由哥哥们领着跟一群小伙伴遛弯消食去了。叔叔大爷们拿着分给自家的肉,换个地方继续唠嗑,一年到头都忙得恨不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今天正好都闲着,聚在一起交流交流,老爷们也爱家长里短啊。
热热闹闹吃大锅饭的场景,永远留在芽儿的记忆里。从此爱上这个淳朴村子,爱上这里质朴的乡亲,爱上这里山,这里的水,爱上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