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羽亲口承认。祝云川把目光缓缓地投向了洞口，似乎涌起了无限地追忆，他口中喃喃地说：“凌海东大人！”

洞口枯黄的秋草在刺目的阳光下，随风哗哗舞动。

“祝大哥，我爸爸他……”凌羽有些胆怯地望了四周众人一眼，目光有些不确定地问。

祝云川缓缓地转过头，眼中充满了迷惘和回忆，独自喃喃地说：

“十五年前，异兽攻陷了乐高城。我们从乐高城一路逃向晋安城避难。是他和赵晨月保护着我们一路走到了晋安城。”他又低下头：“我在早餐点上就怀疑你就是凌羽，我在那本画报上见过你的照片，其实我们一直在暗中跟着你，只是当时不便出手。”

凌羽苦笑了一声，没说话。

祝云川叹了一口气说：“一晃十五年了，说来让人汗颜。天资不足，十几年的努力，也仅有银五星的实力，最终没能报得父母之仇，当年若是没有凌海东大人挡那一刀，我也早就不存在了。”

“刚才的那些已故的人与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有关吗？”凌羽问。

祝云川点了点头。他若有所思地坐在了一块大石上，点着一支烟轻声说：“那一年，祭台山南的乐高镇被巴罗人的异兽围成了铁桶，祭台山三关大隧道彻底失守。”

凌羽在地理中学到过祭台山，那是帝国东部最为著名的山脉，古时帝王曾在这山上进行过祭天活动，故称祭台山。帝国祭台山南原有五座城，分别是寒阳、乐高、菲云、左山和长荫。

为了便于统治，帝国决定修建三关大隧道，隧道穿过祭台山，分别连接山南山北各城。三关大隧道的修建，时断时续，整整修了十年，不幸的是，三关大隧道刚刚通车一年，祭台山就失守了。

祝云川叹了一口气又说：“当时帝国的护国军全线崩溃，官员、富人早就逃走了，只留下了五十几万乐高城市民苦苦支撑。我们随着你父亲的海月战队，从乐高城逃了出来。路上，我们碰到了月龙帮。我一家人被他杀害，我却被你爸爸救了。”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漫天大雪，到处都是从城里逃出来的难民尸体，到处都是冰冻的血浆。他们见财夺财，见色劫色，就连我刚满十岁的妹妹也被他们掳走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爹娘为了抢回妹妹，与黑帮对峙，结果被黑势力杀害，与他们一同遇难的，至少还有上百人……。”

祝云川说着叹了一口气，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周身颤抖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两行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妹妹被黑帮抢走了，五六天之后，在大雪地中发现了衣着破烂，早已冻僵多时的妹妹……，她的面容全部被毁了！我，我看不出她的脸，但我认识她的衣服，那件她心爱的羽绒服……。”半晌，他抹了把眼泪，接着说：

“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年了，每当想到妹妹那瘦小的身体丢在雪地上，她才十岁，破烂的衣衫，衣不遮体，……我，总是不能抑止……，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为什么逃走，不去救父母，不去救妹妹，我怕他们打碎我骨头时疼痛的感觉，我怕他们的屠刀刺中我的心脏！我是一个懦夫！”

他双手捂住了脸，宽大的双肩使劲地抖动着，无尽的悲伤袭遍了他的全身，半晌，他才缓过来，两眼通红地说：“凌海东大人带着我们，在大雪地里挣扎了近一个月，终于到达了晋安市。我们十三个孤儿，把亲人的遗体全部运到了这里，发下重誓，今生势灭月龙帮！”

“十三人？！”凌羽问。

祝云川点了点头：“有五个兄弟在几次与月龙帮的拼杀中已经死了。”

沉默良久，凌羽问：“那你们怎么在晋安住？难道不怕月龙帮发现吗？”

身旁一个略瘦的男子接口说：“我们觉得越是在他的眼皮下，他们越是不易发现，我们这些人假身份都很确定，暂时还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