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一下子大起大落的让人有些难以接受,我们刚才一直绷着的神经,在他一句歇一会儿中一下子放松下来,几乎感觉要站不住。
算起来,我们已经在水中站了有半个多小时了,虽然说湖水并不怎么冷,但毕竟不是温泉。刚才紧张着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个个回过神来,只觉得两腿都僵硬的发痛,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下湖的时候,是扶着铁链的,如今铁链断了我们没有了拉扯。谁也不敢大意,你扶着我我扶着你,勾肩搭背的慢慢往岸上走。
我的水性算是不错的,身体自认也很不错,可此时也还是觉得有些虚脱的感觉。也不管熟悉不熟悉了,一边搭着罗二,一边搭着靳宸,慢慢的往上走,好在这岸并不高,撑上去以后,大家统一动作的,连身上的水也顾不上抹一把,仰面躺在地上喘气。
确实是太累了,翻上岸后,我便喘着粗气闭上了眼,林良说可以休息十分钟,就算是睡不着,总是要闭目养神一下。
因为很累,所以不太想说话,虽然我心里还有无数个疑问,但也不急在一时。
不过明显的大头是真的急了,因为从头到尾,只有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他就傻傻的当了一回苦力,知道刚才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是什么事情,却无从想象了。
我听着大头在耳边问,但是一时没有人回答他,想来别人跟我一样,现在只想一点儿力气都不花的好好躺一会儿,别说嘴巴不想动,连脑子也不想动。
可能是因为刚才真太累了,我只是想闭目养神养精蓄锐一会儿,可是闭上了眼睛,听着大头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话,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
说睡着了也不准确,应该只算是打了个盹,并没有睡得很熟,一直在半睡半醒间,直到听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起来。
很安静,没有一点儿声音,没有人说话,连被风吹着湖水打在铁棺材上的啪啪声,都没了。连彼此之间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就算是没有人说话,没有风吹过,但是,我们躺的都非常近,彼此之间,不说可以听见心跳,但是一定可以听见呼吸的声音。而且因为刚才的剧烈活动,所以大家的呼吸声都比较重,罗二还带几声咳。
但是这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的令人觉得恐怖。
我猛地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
坐起来后,我又深深地闭上了眼。
我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见的,但是身下的触感,明显不一样了。
我能感觉到身下所触,坚硬而冰冷,而且还是湿的,虽然我一身衣服基本上也是湿的,但是地上全是水的感觉还是很明显。
刚才那一睁眼,我觉得自己要么在做梦,要么一直没醒。
我已经不在岸上了,而是,坐在铁棺材上,四周,是波光粼粼的湖水。
我闭着眼,任心跳在这一刻如雷鸣一般的响着,心里默念,我一定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
但是我骗不了自己,身下的感觉,是冰冷的铁。手臂稍微往外探了探,是悬空的,我不愿意相信,但是我知道,再往下去,便是冰冷的湖水。
背上有个什么东西感觉咯着,我有些颤抖的反手去摸了一下,往上一抽。
睁眼一看,正是林良放在铁棺上的那本书,刚才我没有细看,如今看来,是本佛经,是古老的线装,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灰扑扑的还有卷边。上面的字,也不是简体字,三个字里除了最后一个经字我认识,其他都是越看越茫然。
如果说,从刚开始看到莫小烟的时候,我心中是恐惧的,是绝对的恐惧的,那么现在,渐渐地升上一种愤怒。
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进的地下河,为什么偏偏是我被盯上。仅仅是因为出生年月的问题吗?我相信那年那日那时出生的人多了,也从没听过,那是个易招鬼的生辰八字。
这一刻,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从铁棺上站起来,四下看着的,大声道:“莫小烟,你出来,你不是想害我吗,躲起来算什么?我知道其实你根本没办法拿我怎么样,对吧。”
冷笑了一声:“你只是个女鬼,除了白白迷魂阵,还有什么本事。”
周围鸦雀无声,我想想一般来说,对待敌人应该是软硬兼施才行,何况这个人还是靳宸的妹妹,也不能一味的凶狠恐吓。
于是又放软了声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找我,但是我从来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靳宸的妹妹,我是他的兄弟,如果可以,我想帮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