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金麦、银麦、玉麦的动作很轻,从更衣间翻窗出去时,几乎没有传出什么声音。
瑾瑜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很快就放下心来,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秦惜梅,笑眯眯附到她的耳际提醒:“母亲,许妈妈、金麦、银麦、玉麦都顺利出去了,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你、我和守在屏风边的两个婆子。”
“嗯,我知道。不过,现在,你父亲不在我们身边,护不了我们,而你祖父虽然重视名声,行事却一向我行我素,不喜被人利用。昨天,我们把事情闹大,他面上没有责怪我们,心里必定是十分不满的。今天,你再这么故伎重施的话,只怕他的不满会变成愤恨,以后,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再也不会给我们受到委屈时,找他出面周旋的机会了。”秦惜梅红着脸,低低地回答,眼睛却没有睁开。
虽然,让她装晕是瑾瑜的意思,可身为人母,当着自己女儿的面,为了逃避责任,选择装晕,实在是有损这些年在女儿面前树立的美好形象,一时之间,她还无法做到平静地面对瑾瑜和许妈妈等人,否则,刚刚瑾瑜突然“醒来”,吩咐许妈妈她们忙活时,她就不会仍然保持“晕着”的状态了。
“母亲分析得很对,不过,你难道没有发现么?祖父其实也是个靠不住的。这些年,他对待我们的态度,尽管不像祖母那么恶劣,却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人。我不论是昨天要你打发人去找他,还是今天自己打发人去找他,都是看准了这两天来吃流水席的人,主要是冲着父亲高中状元一事,一旦知道我们在这两天受到祖母、大姑姑等人的虐待,必定会关心、过问,才趁机借势而已。”
瑾瑜意识到秦惜梅还没有下定离开陵祁、摆脱祖父、祖母这些人的决心,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现在,有了昨天的那一出,再有了今天的这一出,已经足以让整个陵祁的族人和陵祁周边的族人们、知道我们在府里是什么地位和处境,并因为对我们好奇、同情我们等这样那样的原因,开始关注我们以后的生活,令祖母、大姑、三婶她们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地随意伤害我们!”
“好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但愿以后的日子真能如你所想。”秦惜梅深知罗满秀、萧秀媚、罗傲绿她们的为人,不敢把事情想象得这么简单,却又不忍心打击瑾瑜,只能苦笑了笑,无奈地附和。
瑾瑜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苦笑,微微一怔,不由也苦笑了起来。
其实,瑾瑜同样深知祖母、大姑、三婶她们的为人,刚刚说的一番话,不过是用来宽母亲的心而已。
瑾瑜今天把事情闹大的真正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刺激祖母、大姑、三婶她们,令她们心里不服气,更加变本加厉地来为难自己和母亲,让母亲能因此彻底对这个家死心,想要摆脱出来;另一方面是为了趁机抓住祖母、大姑、三婶她们犯错的证据,到时,拿出来撺掇父亲、母亲逼祖父分家!
……
外间,罗满秀陪着众族亲女眷坐下后,先打发徐大家的让人去烧好开水、泡了茶过来待客,然后,考虑到大姑娘之前毒打金麦、气晕瑾瑜,做得实在太过,尽管心里不待见瑾瑜和金麦,但为了不令众族亲女眷觉得自己偏心,还是马上命令大姑娘跪下思过。
大姑娘没想到罗满秀会突然翻脸,心理上一时之间根本接受不了。
她不肯下跪,反过来蹭到罗满秀跟前,搂着罗满秀的肩膀撒娇:“祖母,你刚刚明明在二婶面前说过,我今天虽然有错,但要不是三妹妹玉石不分,宁肯替奴才出头,也不肯给我这个做大姐的面子,我也不可能会一错再错,把她气晕过去,现在,为什么突然又要罚我呢?你不说出个道理来,我才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