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白眼一番,“胡说八道,姑娘的八字和越郡王相配,可是钦天监算出来的,你要姑娘这么写,不是说钦天监办事不利么?”
白芍脸颊绯红,连说自己把这茬给忘记了,知晚没在意,反而眼睛一亮,“算命,这主意不错!”
提笔沾墨,知晚唰唰唰的在纸上写将起来,不一会儿,一张纸就写满了,知晚小心的吹干墨迹,满意的笑了笑,这退亲的理由妙绝了!
知晚看了看天色,时辰还算早,便带着茯苓去前院书房找定远侯,只是才走到半路上,就见秦总管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见了知晚忙福身行礼,知晚不解道,“出了什么大事?”
秦总管一边喘气,一边摇头,“不算什么大事,就是越郡王上门给侯爷赔罪来了,还带了两大箱子谢罪礼。”
知晚,“……。”
秦总管禀告完,急急行了一礼,便朝书房走去,等知晚走过去时,定远侯已经出来了,见知晚找他,微微讶异了下,“你怎么来书房了?”
知晚掏出云袖里的纸张道,“这是爹让女儿想的回绝越郡王求亲的理由。”
定远侯轻点了下头,接过纸张,并没有看,直接就朝大门走去,知晚见没不许她去,便跟在后头。
大门处,乌压压围满了人,叶归越潇洒的摇着玉扇,冷风跟在身后,另外有四个铁甲卫抬着两口大箱子,知晚看了一眼,立马躲到大门后面。
定远侯剑眉蹙紧,规规矩矩的见了礼,然后才道,“越郡王来我侯府有何贵干?”
叶归越无语,跟他还装什么傻,谁都知道他上门是来求亲的,“本郡王多次得罪侯爷,特来赔礼道歉,还请侯爷原谅。”
叶归越说着,福身行礼,冷风掏出一根荆棘棍子,直接递到定远侯手里,意思很明显,叶归越这回可是诚心道歉的,只要侯爷能消气,棍子随意打。
定远侯瞥了冷风一眼,果真接了棍子,那边有啪啪啪掌声传来,“定远侯府门前好热闹啊,不愧本皇子丢了碗筷来瞧一趟,险些就错过了这一出好戏,定远侯,越郡王如此有道歉的诚意,你可别辜负了。”
叶宣牝笑着走过来,他身侧站着的是五皇子,叶宣止,听了叶宣牝的话,也笑道,“要不要派人告诉父皇和御史一声,纨绔嚣张不可一世的越郡王也有为求娶美人低头认错,负荆请罪的一天,如此盛举,当计入史册。”
定远侯眉头蹙拢,他没想到四皇子和五皇子会来看热闹,还说了这一番话,他接了荆棘棍,可没想过打下去,知晚会嫁给他,要是他将来记恨为难知晚,受罪的还是他女儿,可要是不打,算是间接惹恼了四皇子和五皇子,将来在朝中,几乎是寸步难行,定远侯暗瞪了叶归越一眼,他是不是天生与他八字相克啊?
定远侯把手里的荆棘棍一丢,转身便回府,吩咐秦总管道,“把四姑娘写的理由读与郡王爷听听。”
知晚,“……。”
别啊,别读啊!
知晚想哭了,只听秦总管读道,“郡王爷,我思虑再三,觉得不嫁你,理由有三:
一、强大的第六感告诉我,你家犹如龙堂虎穴,入则有生命之忧;
二、算命的大仙告诉我,我应该在十八岁出嫁,不宜早也不宜晚;
三、大仙还告诉我,我不宜南嫁,你家房子正好在我家南边,所以……郡王爷,您老还是另觅良妻吧,咱不合适~”
秦总管忍着喷笑出声读完这些,再看叶归越的时候,某郡王爷已经是满脸黑线,哭笑不得,冷风更是嚷嚷道,“这是哪位大仙算的命?”
秦总管愕然,他哪里知道给四姑娘算命的大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只是宣读而已,别问他啊!
叶归越往大门里望去,他知道知晚在那里,他瞧见了,这女人真是有一出是一出,这样的理由都能被她想到,还不宜南嫁,南嫁是这样用的吗,还有第六感,那是什么东西?
叶归越也不想磨蹭了,瞥头吩咐冷风道,“把那幅《春山晚晴图》拿出来,既然定远侯不收,给爷丢茅厕里去!”
秦总管一怔,远处,定远侯顿住脚步,蓦然回头,“你说什么?”
冷风忙道,“郡王爷为表示赔礼的诚心,特地去找皇上要了侯爷祖父所画的《春山晚晴图》……。”
知晚躲在门后面,直嘟嘴,这厮本事还真不小,竟然还会拿捏人心,古代人最重视的就是孝道了,拿她曾祖父的墨宝来赔礼,她爹能不收吗,不收就被扔茅坑了,这是对先人的极大污蔑,即便他爹气的恨不得掐死他,也得忍气收了他的赔礼,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定远侯双眸喷火,双拳攒紧,后悔把荆棘棍丢了,他就该狠狠的替镇南王替皇上教训他一顿,定远侯深呼吸,摆手吩咐秦总管,“收好《春山晚晴图》。”
秦总管接了冷风手里的画轴,退后两步,定远侯面无表情道,“本侯原谅了越郡王之前的所作所为,郡王爷请回吧。”
叶归越,“……。”
冷风,“……。”
无耻啊!哪有他这样的,都原谅爷了,还不把四姑娘许配给爷,爷做这么多,不是真的赔礼道歉好么,是为了娶四姑娘,结果闹了半天,定远侯压根就没那意思呢,冷风觉得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家爷会栽在知晚手里了,有其父必有其女!
冷风绞尽脑汁,想知晚曾祖父还有没有什么墨宝可以拿来要挟,可是皇宫只有这么一幅了,还没被他们用到刀刃上,全给浪费了,冷风望着叶归越,不知道怎么办好,难道真的要要挟定远侯么?
叶归越算是看出来了,定远侯压根就没想把知晚嫁给他,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他来硬的了,叶归越转身便走,冷风则从怀里掏出来一份账册,双手送到定远侯手里,“这是礼单,还请定远侯过目,明儿我们郡王爷还会登门求亲的,希望侯爷考虑清楚。”
说完,冷风低头行礼,然后追着叶归越就上马走了,是个铁甲卫放下木箱子,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侯府大门前。
叶归越走了,还有什么热闹可看,大家都散了,四皇子望着定远侯手里的账册,笑道,“本皇子倒是好奇越郡王从父皇那里打劫了多少好东西来赔礼。”
定远侯心底微沉,四皇子要看礼单,他没法拒绝,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忽然一声急叫声传来,“四姑娘!四姑娘!”
定远侯忙行礼道,“府上还有事,就不耽误两位皇子时间了。”
说完,定远侯歉意的退回府里,转身之际,俊朗的脸上满是阴翳和怒气,再看知晚安然无事,便直奔书房,吩咐总管道,“叫二老爷滚来见我!”
知晚愕然,她爹脾气一直很好,用到滚这个字可还是第一次,难道叶归越给他爹的账册与二老爷有关?
知晚带着疑惑回到檀香院,还没进院子,就有丫鬟禀告道,“四姑娘,越郡王找你有事。”
知晚一时腿软,没差点栽地上去,那是她的院子,她的屋子好不好,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客人啊?!
知晚揉着太阳穴进屋,站在珠帘外,就见叶归越坐在小榻上,翻看她的书本,冷风站在一旁催道,“爷,四姑娘回来了。”
叶归越瞥头时,知晚正打着帘子进屋,秀白的脸上带着纯净的笑容,胜似空谷幽兰,让他有些错不开眼,等知晚双手在他眼前乱晃的时候,叶归越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拉到怀里坐下,“你的第六感没预料到我会来找你算账吧?”
知晚满脸羞红,尤其是见白芍掩面出去时,还差点踢到凳子摔倒,知晚挣扎道,“我当然算到了!”
叶归越桎梏住知晚,声音略带沙哑,“别乱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