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把茶放在小几上,拿了帕子去擦黛玉的眼泪,哄道:“小姐莫哭了,瞧瞧你这一哭,不就让宝姑娘误会了?知道的,是说小姐想念干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就这么想去那百花会呢。”
黛玉哽咽着道:“也不知道汐儿过的如何,我走时她哭闹了许久,干娘的咳嗽也不知道好些了没有。如今出不了园子,见不着干娘,我这心……”
雪雁叹了口气,默默站在一边出愣。薛宝钗一头雾水,看着这主仆二人的动静,不敢出声。这情形,难道黛玉真的出不了府?
黛玉又哭了一会,这才慢慢收了眼泪,请宝钗喝茶,又道:“叫姐姐看了笑话,如今我竟还跟孩童似的。”
宝钗见黛玉不哭了,又不敢再提方才的话,只在心中疑惑,雪雁放了两人在屋里说话,自个拿了针线去堂屋坐着了。
宝钗与黛玉在房里又说了会子话,宝钗见黛玉心情平稳了,这才试探道:“你好端端的,既没有与你干娘拌嘴,怎的就不能回去看她了?”
黛玉叹了口气,走到窗前看了看,又回来抓着宝钗的手道:“好姐姐,也只是你,换了其他人,我再不说这话的。”
宝钗点头笑道:“你且放心,今儿你说的话,我这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就出来了。必不会给第三个人知道,若是传出一星半点去,我便不得好死。”
黛玉这才说道:“姐姐,我苦啊。”说完这句又哭了起来,只不过这回哭虽哭了,但还是继续道:“我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但我恕不能从命,又不敢违了她老人家。只得在这儿等着我父亲上京,好接了我家去。姐姐,我在这园子里一日,一日都是煎熬。若不是父亲还在,我不能不孝,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屋子里,死了倒还干干净净,了无牵挂。”
宝钗闻言惊道:“何出此言,你莫慌张,细细说来。我虽愚笨,但好痴长你两岁,你有委屈,只管与我说来。”
黛玉哽咽着道:“老太太在我初次来京城之前,便与我父亲提过要与宝玉结亲一事,只是我那时尚小,还不知情。直到我去年回了扬州,父亲才与我说起这事,并问宝玉人品秉性如何。我当时便死活不依,我父亲也貌似不喜。我再来京之时便更不敢与宝玉独处,只为避嫌。如今被老太太接来住了,孝字压头我也不敢不从。但谁知老太太竟早早给刘府去了信儿,说是我要在此常住,便将我的行李全送来了这儿,但如今我一星半点俱没瞧见,想来是被老太太扣了下来。
“姐姐,你我二人皆是这府里的表亲,不是嫡亲。住了进来已是诸多风言风语,如今我想出去,却毫无办法。姐姐,你可知我每日住在园子里,皆是心惊胆战,那宝玉听说甚是浪荡,如今不过十五,房里已经有两人了。若是让我嫁了进来,我便一头撞死了,也是不肯的。”
宝钗听了黛玉的独白,心中凉了个透。她住进这园子,也是母亲说贾府希望自己嫁了过去,又说老太太那对她很是满意。但如今这么看来,这贾府的老太太真是老奸巨猾,竟巴着两个姑娘在这边不放。且那史湘云,恐怕也是逃不掉了。
“你这些日子,见到云儿,可与她说过这话?”薛宝钗忙问道。
黛玉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说道:“她天真烂漫哪里懂得这些,与她说了,她只会到处去讲,没得落了实处,毁了我自个的名声。且云儿也好不到哪儿去,想来老太太也觉着自个娘家的姑娘是最好的,所以才接了云儿进来。凭她贾家是国公之后还是皇亲国戚,我们又不是那平民丫头,怎的就能被她这样糟蹋?我只恨不得自个在母亲去世时跟了母亲一道去了才好,也免了现在这般屈辱。”
薛宝钗忙劝她道:“你且别急,想来你还不知道,这府里盖园子时,我家也是出了银子的。如今她们给不出银子来,我倒是还能说上几分话。大不了我拼了不要这银子,也要救你出去。”
黛玉诧异,忘了哭泣,愣愣的看着宝钗,忽的又哭了起来:“姐姐,我只当自个是你亲妹妹了,如今再没有人比你对我还好了。只是姐姐一番好意,我不能领。想来你们借出来的银子一定不少,我断不能为了自己让姐姐一家受苦。”
宝钗安慰的拍了拍黛玉的手,笑道:“傻妹妹,这不算什么,不过是三十万两银子,我们家的铺子一年便赚回来了。眼么前虽是紧凑点,但不过是因为买卖的利钱还没送上来罢了。你可别哭了,真不碍事。”
宝钗这是打落牙往肚里吞,她家若是父亲还在,这三十万两还真真是一年就赚回来了。可自打她父亲去世后,哥哥不会做买卖,还成日惹祸,母亲凡事又只会用银子来填空。少不得坐吃山空,她家里那些买卖,一年能收回个三万两都算是天降鸿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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