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无语,既然知道埋伏自己的人是连张奋发这样一块板砖闯天下的人都能拍倒的,她确定老哥应付起来绝对是小菜一碟。
可是,他们打完了拍拍屁股走了,张奋发怎么办?将来那群人要是找不到人报复,还不得把气都撒到张奋发头上去么?怎么说人家也是来帮忙的,总不能让人家吃亏才是。
这问题春心想得到,春寻自然也想得到,只是当他和张奋发提起时,却哭笑不得起来。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满京城里被我拍过的人多了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一口咬死我呢,可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张奋发轻轻掂量着手里的板砖,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又找来的一块用着顺手的,估计又能撑上十天半个月的了。
看看张奋发手里的板砖,春心默了,能在拍过那么多人以后还活的生龙活虎的,这大哥绝对是天赋异禀啊。
到了半夜,除了丝丝缕缕的风声以外,庙里庙外半点其他的声音都没有,透过破烂不堪的窗子,隐约可见漫天星斗,没有月亮的月末,竟然这漫天的星斗也能带来些许亮光。
春寻忽然眉头一挑,原本流畅的风声似乎有些异样。
“哥?”春心立刻察觉到了老哥的变化,低声问道,“来了?”
春寻笑笑,轻拍了下妹妹的头顶,将一柄小巧宛如玩具一般的匕首悄悄塞进了她的手里。
不过巴掌大的匕首,精致小巧宛如玩具,但那霜雪一般的锋利刀刃绝对不是玩具。
然后,春寻就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张奋发瞪大了眼睛,这位公子该不会是想正面去跟那群王八蛋对战吧?还是说,看这公子哥儿斯斯文文的,该不会是想像那些酸秀才那样去跟那群王八蛋讲道理去吧?亏大了亏大了,竟然遇上这么个白痴,这次恐怕真就得挂点彩了。呲牙咧嘴的抓紧了手里的板砖,他两眼紧紧盯住门口,等会儿人来了就一把把那春公子给拉回来,然后能拍倒几个拍几个吧。
再看看春心,张奋发差点就想发火了,这姑娘竟然在那里打哈欠,连她哥在外头可能要挨揍的事儿都没放在心上。
不是他看不起这兄妹两个,可怎么看,这都是普通良民百姓,怎么可能应付得了那一帮子成天打架斗殴的混混?
远处渐渐传来了不甚清晰的脚步声,听那动静,绝不是三两个人能发出来的。春心终于稍稍来了点精神,将老哥塞给自己的小匕首小心的掖在腰间,一手握住了重新勾兑好的麻醉药,兴致勃勃的挨到了门边。
一直都沉默以待的车夫无奈的摇摇头,抱紧了自己的马鞭靠着墙继续睡了过去。
对此,张奋发简直要跳脚了,这车夫是打算眼看着自己的雇主吃亏不成?
一众十几个高矮胖瘦不等的汉子沿着路赶了过来,在离着破庙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住了脚步,谨慎的观察了一番。
“大哥,就是这儿了,您手上有伤,别离太近,咱们这回兄弟们到齐了,他们连上那小丫头也就三个人,不信收拾不了他们!”鹰钩鼻低声道,“本来听说他们是过两天才出城的,哪想到提前了,亏得老四在他们家门口盯着。”
被围在中间,手中缠着蹦跶的赫然正是当日被春寻一把丢出去摔断了手的那人,听鹰钩鼻说完,他眼神阴冷的盯着破庙说道:“他们跟京城的官儿是亲戚,等会儿小心着点,那个死小子打个半死卖黑窑里挖煤去,那个臭丫头卖外省窑子里去,都卖的远远的,他们这辈子也别想找回来!”
他还没说完,一人就讪笑着开口道:“嘿嘿,大哥啊,那小丫头就直接卖了是不是可惜了点?嘿嘿嘿……”
“行了你,少跟我在那儿傻笑,等到把人抓住,该怎么着还不是咱说了算?那小丫头长得倒是不错,便宜你了,亏你都快能当她爹了,到时候你让她叫你哥还是叫你爹啊?”
一众人顿时哄笑起来,但他们笑着笑着,就慢慢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看到一身白衣在夜间显得越发俊秀不凡的春寻走出破庙,就那么站在了门口。
“都这会儿功夫了,他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对于春寻,凡是上次打过照面的那几人都是心有余悸的,就是这么个年纪轻轻看起来没几两肉的年轻人,竟然轻轻松松的一只手就将大哥给丢了出去,这份本事他们可都没有。
“先别急,看看再说。”鹰钩鼻应该是他们中的智囊,见春寻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他有些紧张,低头想了想,他又笑了,“那小子身手好是不假,可他那个妹子就是一小丫头,什么都不会,等会儿咱们兵分两路,一边缠住他,然后再过去两人把那小丫头给抓住,看他还敢不敢跟咱们动手。”
众人闻言顿时叫好,立刻就有人自告奋勇要去绕到破庙后边抓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