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皇上病倒的事情秘而不宣,但身为太医的庄大老爷是很有机会知道的,尤其是如果他是负责医治皇上的病的话,那就更是一定会知道了,若是他手上有春和当年用过的药方,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甚至逆转病情,然后再慢慢把皇帝的身体拖垮……
“你这孩子想多了。”春寻好笑的摇摇头,提出了自己的反驳意见,“圣上才刚刚病倒,庄家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他有倒食症?他们可是早在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想要那些方子了。”
春心无奈,这个时代没有潜伏期,没有癌症早期晚期之说,她没办法跟人解释癌症扩散的问题,更加没办法做一个胃切除手术。
不过,她也想到了自己推测的不合理处,庄家可是早在三四年前就眼馋那些药方了,可皇帝明显是才刚病倒,要是当初就有胃癌的话,这么三四年的时间要么已经查出来了,要么早就病倒了,怎么也不会拖到现在啊。
更令春心疑惑的是,庄家怎么也没有这么大的势力在京城,在一个朝廷命官的家门口绑架她。除了庄家以外,知道当年事情的只有林家,可林家没人学医,要那玩意儿干嘛。
“难道说一切都是个巧合?”春心眉头紧皱,低着头走了半晌,冷不丁抬头,却看到前方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
“你今天吃了不少苦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回去好好休息两天。”春寻有些心疼的抚了下妹妹的脸颊,这孩子一直都不怎么长肉,小时候脸还有些圆圆的,如今下巴都尖了起来,是太累了么?
扶着妹妹上了马车,然后春心亲自做到车上挥动了鞭子。
马车立刻就摇晃了起来。
“哥,你说会不会是这样呢……”春心又想出了一种可能性,“当初庄家不是为了皇上的病,只是单纯的眼馋那些方子,所以他们的手段还温和些。可如今碰巧皇上病了,而那些方子又对症,所以他们就更想要了……”
“傻丫头,就凭他们一个小小的庄家怎么可能在京城横行无忌的掳人?”嘉禾好笑的说道,“除非他们有靠山,否则,就凭他们那点本事……”说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啊,庄家为什么不能有靠山呢?
庄家是养不起死士,可为什么一定要是庄家养死士呢?
庄家在京城没势力,可为什么一定要是庄家有势力呢?
“哥?”半天听不见下文,春心纳闷的唤了一声。
“他们除了逼问你那些药方外,什么都没说?”
春心耸耸肩,很老实的回答:“没有,那家伙的嘴很严实。”要不是怕惊动人又急着藏身,她真想以魏巍的下半身性福为代价逼问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当年的事情……”春寻甩了下鞭子,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好吧,老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折腾了一晚上,我也该好好养会儿精神了。春心伸了个懒腰,她没问老哥怎么会知道当今圣上病倒了的事情,那种问题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同时,她心里却是更加笃定了庄家人在这里头起的作用,因为胃癌也是癌啊。
这个时代的人不明白,所以一种癌症就有一种名称,并没有什么人将这些病联系到一起。可她明白癌症的发作原理,所以也可以想象得到,哪怕治疗各种癌症的药方不同,但终归有相通的地方,治疗胃癌的药方拿去研究,很可能会对其他癌症也有帮助作用。会不会是爷爷当初曾经提出过这个理论呢?
在陷入半睡眠状态之前,春心的大脑飞快的运转起来,然后她就想起了爷爷留下的一本手记里曾经提过的一句话:噎食症与倒食症,病症虽有差,然同出一源,奈何今人……
后面什么都没写,当时她就怀疑是爷爷这种想法并不被时人认可,所以只能无可奈何了。
现在想想,哪怕皇帝得的不是胃癌而是别的什么癌症,那庄家会不会从爷爷的药方想到爷爷的理论,然后想要从药方下手琢磨出一个适用于其他癌症的方子?
越是想,春心就觉得庄家人的嫌疑越大。
哒哒的马蹄声清脆,在没什么人的清晨,会有什么人纵马奔来?
“嘿,前面的马车!”后方骑马的那人开口呼唤道。
春寻慢慢勒住了缰绳,淡淡的说道:“别怕。”
怕?那个字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写,春心打了个哈欠:“那我先睡一觉,等有精神了再跟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