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是到第二天起床后从老妈那又是气恼又是幸灾乐祸的古怪神色中看出不对劲的,无奈她怎么软磨硬泡也没能撬动老妈`的嘴巴,只能将希望放在了老哥身上。
可从老哥那里,也只听到了红花表姐半夜出门散步结果进不了门的解释。
正常人谁会半夜出门散步吗?
自己出门怎么会把自己锁在门外的?古代的门锁跟现代的可不一样,没人在里头动手脚,想锁也锁不上啊。
春心捂嘴偷笑,从这些消息上,也足够她猜到大致经过了,一定是红花那姑娘没能克制住内心澎湃的情感,在真爱的推动下,想要以她那柔弱的小身板对她那位看似斯文但被武林名宿悉心调教过五年多的老哥来个霸王硬上弓,结果她这锅糙米没能煮成熟饭,反而被老哥丢出门去反省。
笑了没多久,她又忍不住低头叹气,哀怨的看着老哥:“这么好玩的事情,干嘛不叫我起来看热闹。”
“你睡得跟小猪似的,她敲门敲那么久都没能惊醒你,还上哪儿叫醒你?”春寻对准妹妹额头轻弹了一记,“全家也就你没被她叫醒了。”
春心垮下脸来,惆怅的碎碎念,红花大姐你怎么不再大声点,演戏要演全套,别把人家给丢下好不好。
“小春,过来,去我房里把我箱子底下那件小袄拿来给你红花姐穿!”刘氏从春心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兄妹俩在那里说笑,阴着脸说道。
诶,难道红花表姐出门散步还顺便把衣裳也给散丢了?春心愣了下,求解的看向老哥。
“娘叫你去,还不快去?”春寻推了妹妹一把,顺手塞给妹妹一个小瓶儿,“你兰姐姐以前弄的小玩意儿,我一直丢在一边没用,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小心别撒到身上。”
敢情戏还没谢幕,春心乐得抓紧了小瓶儿拔腿就跑,这里头的东西也不用多问,绝对不是爽身粉之类的玩意儿。
找出了老妈所说的那件小袄,春心再次笑了,原来老妈也在使促狭。搬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就见过这件小袄,因为刘氏嫌它颜色老气一直放着没穿,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耗子啃了几个洞出来,索性就一直压在箱子底下当垫子了,到现在下摆上那几个洞还没补上呢。
不过,这很符合红花表姐的特性嘛,你丫是属耗子的,就喜欢半夜行动。小心的铺开那件小袄,春心打开了老哥给自己的那瓶药粉,生怕药粉会沾到不知情的老妈身上,她干脆就掀开被耗子咬开的那几个小洞往里倾倒,然后再提起来左右晃了晃。
“娘,袄拿来了。”春心把小袄捧到老妈面前,偷偷瞟了一眼房里,大舅妈正在那里阴着脸恶狠狠的瞪着红花表姐,而红花表姐脸色灰败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左看右看都没看见她来时穿的衣裳在哪儿。
刘氏随手把那件小号接过来丢给了红花,淡淡的说:“穿这个吧,省得人家说我这做姑妈`的连个衣裳都不给你。”说完,她转向了自己大嫂,脸色仍旧阴云密布,“嫂子,你们也来了几天了,家里一堆事都少不了你,红花也该好好回家养养病了。”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你那么多事要忙,我就不留你们了。
更深一层:你赶紧带你闺女回家管教管教吧。
要是没这档子事,张氏说不定还能豁出去把脸皮一厚,再硬赖下几天想想招,小姑昨晚跟她提的那个什么米店老板娘的闺女,她是想都没想,那个姑娘还有个弟弟在呢,将来米店沾也沾不到半点,嫁妆丰厚点又能怎么样,能跟小春这已经定下能接手整份家产的比么?可闺女不止一次的半夜往男子房里跑,上次跑客人房里,这次干脆跑寻哥儿房里,不老实就算了,你倒是把事儿办成也行啊,偏两次都没成,今天这次更是丢了个大人,她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待下去了。
春心只差没在老妈背后挥舞旗帜高喊“老妈老妈棒棒棒”了,仗着背对自己,她冲张氏呲牙一笑,无声的说:活该。
这死丫头!张氏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想要教训两句,可一看小姑还在那里阴着脸等自己走人,再一看自己闺女那样子,她脾气顿时就都转移到自己闺女身上了,狠狠拍了一下床板骂道:“作死的妮子,还不赶紧穿好衣裳下床,等我给你穿呢?”
刘氏看不上大嫂那样儿,扯了一把女儿往门口走,边走边说:“你们先收拾着,我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