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竿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两根铁棍舞动如风,身体仿佛被铁棍带动,如风中飘絮。
剑棍却并不相交。
巴松如狂风中的鬼影,在棍影中穿梭来去。
绿竹竿如附在棍上的一条绿色飘带,随风飞舞。两人竟使恶斗生出些许美感来。
不过两人脸上都不轻松,额头见汗,看来维持这种程度的打斗很不轻松。
巴松招式一变,剑上发出刺耳的呲呲声,长剑改轻灵为威猛,与铁棍连续交击。一连串叮叮声响起,两人身影一分。
巴松左臂已被打折,嘴角一丝鲜血流下。
绿竹竿前胸一道伤口,从喉下直至小腹,差点被开肠破肚。
巴松呼呼的喘着粗气,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绿竹竿的情况好上一些,不过脸色惨白,那破腹一剑,让他心惊难止。见巴松体力不支,绿竹竿不给他喘息之机,两根铁棍对接一扭,连成近两米长的长棍,双手持棍,旋转起来,带起狂风,吹得周围地上的砂石均飞上半空。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几秒钟时间,已看不到绿竹竿的身影,只看到一片灰色的气团,向着巴松冲去。
灰色气团还未冲到近前,狂风已吹的巴松必须发力向前才能保持住身体的平衡。风中的砂石迎面打来,打的脸上生疼。
巴松急退。对方棍长近两米,抡动起来,这种力量不可力敌。
巴松一退,气团去势陡急,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沟,飞砂走石间,已追至身前。
巴松猛吸一口气,瘦弱的身体涨大了一号,剑上光芒大放,暴喝一声:“剑花!”
长剑刹那间刺出了不知多少下,剑芒在虚空中勾画出一朵盛开的菊花,菊花迎风绽放,千万丝花瓣在风中颤动,隐约中有蜂蝶飞舞。剑花近1米高,在狂风棍影中是那么的柔弱纤细。
美丽的剑花完全绽放,正迎上猛兽般的灰色气团。灰色气团如遇到了铜墙铁壁,金铁交响之声响彻天地,瞬间铁棍与剑花不知碰撞交击的多少下,气焰涛天的灰色气团,却无法越雷池一步。
气团中传出一声闷吼,狂风更劲,气团表面幻化出绿竹竿的脸,狰狞扭曲,口眼大张,风中传出雷声。
剑花一暗,颤动加剧,花瓣断裂破碎,被卷入狂风中,不知所踪。巴松脸色一红,一口血喷出,长剑染红,剑影漫天飞起,剑花被血色所映,红丹丹一片。
不过剑花终无法抵挡灰色气团那毁天灭地的威力,清脆的碎裂声中,红色剑花碎裂成漫天的红色雨丝,如烟似雾,被狂风卷起,如漫天血雨。
灰色气团一朝脱困,气势更盛,直接将巴松淹没。巴松惨叫一声,身体在气团中如一只弹球,被无数的棍影击打,上下翻飞,却始终无法脱离,短短几秒钟,被打了数十记,才终于摔在地面上,身上衣服破烂不堪,脸上一片青紫,几道明显的棍痕,更是在脸上纵横交错。
灰色气团声势渐弱,砂石落下,夹杂着那漫天的血色烟雨,凄美中带着残酷。
绿竹竿双手持棍,脸色也很差,看来这次攻击带给他的消耗与负担也相当可观。
“我这招怎么样,滋味不错吧,身上的骨头断了多少根,数不清,没关系,一会我打断你所有的骨头,你就不用数了!”绿竹竿阴森森的说。
巴松没理他,抬头注视着漫天飘舞的砂石血雨,轻轻的说了声:“烟雨!”
随着这一声低吟,漫天血色烟雨如听到了命令,齐齐一顿,无数尖锐呼啸声响起,烟雨化作利器,向绿竹竿冲去。
绿竹竿惨呼一声,抡起长棍,狂风再起,不过再狂的风又怎能挡住如烟的雨丝,血色更浓,却是绿竹竿身上血雾升腾,无数的细小窟窿在向外喷着血雾。长棍脱手,绿竹竿摇摇晃晃的倒退几步,颓然坐倒在地,地面上立即渗出血迹,逐渐扩大,向外流淌。
巴松勉强的坐起来,咳了几下,吐了一口血,想爬起来,却没有办到,重新又坐在地上,说:“我这招怎么样,它的全称叫做剑花烟雨,可惜后面两个字你没听清楚,下次我说的大声点。”
绿竹竿已经说不出话来,血已流尽,空瞪着眼睛,身体抽动了几下,再无声息。
巴松躺在地上,双眼望着天空,头脑如这天空一样深遂广阔,那里面是对生命的热爱,对人类的关怀,对爱人的眷恋,对亲人的想念,现在,是不是能活着离开前卫3#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完成了任务,因为他的成功,会有很多人过得更好,活的更幸福,这已经足够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速度很慢,而且不是一个人。不过这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不管是谁,哪怕一个普通人,现在都能置他于死地。
一张脸挡住了天空,眼睛很黑很亮,带着笑意,诚恳老实,不过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来也是捱了不少揍。又一张脸出现在旁边,胖胖的,气吹的一般,这不是刚刚那个胖子么?另一人,好象是胖子追着打的那个,这两个人怎么握手言和了?
白军蹲下身子,对着胖子招了招手,问:“胖子,你说他能死不?”
胖子也蹲下来,象座肉山,摇摇头,脸上的肉一阵乱颤,“我看够呛,伤的够重的,而且是伤上加伤,新伤旧伤,多半要死翘翘。”
白军点头,说:“我看也是,那既然他活不了了,干脆你弄死他,算你的功劳,这家伙油水可不少,我估计他起码杀了3,4个人,弄死他,那些任务份额就全归你了,你就发了,再不用回家卖面包了。”
胖子头差点摇断了,说:“得了吧你,要杀你自己杀,这个人是光明之心的,我要不想捅马蜂窝。你别看我糊涂,这种事我是不肯干的。”
白军哈哈笑道:“有长进,有前途,你都不肯干,老子我更不肯干了,来,把他抬那边去,和他的老情人放一起,不能同日生,但愿同日死,我也算很对得起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