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枯树还是那棵枯树。
那只每天早晨代替公鸡司啼的老乌鸦躺在地上。已经是奄奄一息。
它肚皮靠下。腚眼儿靠上一点的位置上。少了一撮毛。
用马天空的说法。这是一枪把这只乌鸦变成太监的杰作。
看守所所长顾拜旦欲哭无泪。他沒有办法证实马天空说的把这只乌鸦变成太监的事情是真是假。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只陪了他三年的老乌鸦。即将寿终正寝了。
凶手。是自己绝对不能招惹的人。
别说杀一只乌鸦了。他还明目张胆的在这里杀了两个疑犯。
马天空不但杀了两个疑犯。还把顾拜旦的人全都抓了起來。防贼一样的看着。
更为过分的是。马天空还把顾拜旦的拜把子兄弟杨黑蛋抓了起來。做什么金鸡独立还是汉宫飞燕的……哦。不对。他们叫什么仙人指路。
别管叫什么。杨黑蛋算是被折腾惨了。
“兄弟。我对不住你啊。”顾拜旦双膝着地。给那只老乌鸦的身上撒了一抔土。
也不知道这声兄弟。是叫的老乌鸦。还是叫的杨黑蛋。
老乌鸦蹬了一下腿。终于驾鹤西游。魂归天府。
可惜的是。即便是魂归天府。也只能做一只太监乌鸦。
萧雨从窗子里看着院子里装模作样的顾拜旦。一阵唏嘘的说道:“权利这玩意。果然好用。”
马天空笑道:“在规则的范围内最大的利用规则。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在规则的边缘利用规则。就是他们在做的事情。所以我们做的合理合法。他们做的狗蛋不是。”
“你看这位。杨久光。小名黑蛋的家伙。就算咱们今天这么折磨他。他也不敢说什么。甚至还向咱们道歉。昏过去了对他來说正好。就算是不昏过去。我也得把他折磨的昏过去。”
是的。杨黑蛋昏迷了。
原本杨黑蛋的身体随着这几年的富贵日子就已经有些发福。体质也是大不如前。在马天空略施小计的情况下。不但把他知道的事情说了出來。身体上还扛不住了。
“体制内的人可以这么做。体制外的就有些麻烦了。比如说那个啥单志初。我们就不能用对付杨久光的办法对付他。当然。我们也可以直接冲过去把他杀了。不过作报告要稍微麻烦一些。”马天空说道。
萧雨有些转不过圈來:“那今天的事呢。怎么做报告。”
“今天。”马天空笑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
“……”
“如果杨久光足够聪明。他应该知道今天什么也沒有发生。”
“……”
萧雨觉得自己的智商虽然不低。但处理这种事显然还是沒有马天空有经验。
“走。我们去会会顾拜旦。。。草。一个黑蛋。一个白蛋。这哥俩果然是兄弟。”马天空招招手。带着萧雨來到院子里。
顾拜旦双目无神。目光除了灰暗。还有些涣散。
一直以來。顾拜旦都是说一不二的“大佬”。任凭你是什么样的疑犯。來到看守所。可以这么说。是龙你的给我卧着。是虎你的给我趴着。这里只有一个人说了算。那就是看守所所长顾拜旦。
在这里。天是老大。顾拜旦是老二。老乌鸦是老三。
老三死了。老大灰蒙蒙的。
老二被塞进了裤裆里面。
这事儿整的。从來沒有这么憋屈过。
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高筒马靴。坚硬的鞋头。黑的发亮。
这里面蕴含着一脚踢死一个人的力量。顾拜旦很相信这一点。顾拜旦眼角的余光一撇。便看见那大头鞋的鞋帮上烫印着一行小字。“3520”。
“3520”是军工企业中为数不多的沒有转为民用的企业之一。主要生产衣装鞋帽。并且主要供给那些上流部队使用。顾拜旦当所长之前是军队出身。复原之后來了这个除了那只老乌鸦之外基本上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唯一的好处是深处天子脚下。京畿龙门之内。每年的嫌疑犯的家属们送來的冰敬炭敬什么的。也是一笔不菲的额度。
顾拜旦抬起头來。就看到那个不费吹灰之力便攻陷了看守所的男人。
他一共带來了十二个人。顾拜旦看的清清楚楚。
自己这边原本有十六个人。也算是势均力敌。
唯一令顾拜旦不能释怀的是。他那十二个人。只有四个人参与了行动。另外的八个。属于在外面放风的。
。。这也太小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