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作者有话说
乾元帝这才道:“朕头痛得厉害,你来诊个脉。”孙三阳叩首领旨,膝行上去,左手请右脉,右手请左脉,诊了片刻,又请罪道:“臣请圣上伸一伸龙舌。”乾元帝张了口,孙三阳举目看了看,又把头低下,叩问:“圣上这是七情至伤,怒为肝之志,怒则气上,大怒可致肝失疏泄,气机不畅,肝气上逆,血随气升,气血并走于上,故致头晕,头痛,面红目赤。”
乾元帝听了,点了点头道:“你拟个方子来朕瞧瞧。”孙三阳答应,过去一旁提笔拟了张药方,自己又仔细看了看,这才递与昌盛,由昌盛转呈乾元帝:
白茯苓一两一分,去黑皮;远志一两一分,去芯;防风一两一分,去叉;人参一两一分;炒柏子仁一两一分;龙骨一两半;煅牡蛎二两;枣二两;去核去去皮,焙之;炙甘草一两。上为细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初服二十丸,加至三十丸,温熟水送下,一日两次。
乾元帝看了,转手递与昌盛:“准。”昌盛喏了,将方子依旧递了下去,孙三阳双手接过,叩首退下,由御医署照方制丸呈上不提。
昌盛回来复旨,因看乾元帝瞑目靠在大迎枕上,脸上颇有疲色,悄声道:“圣上,您要不要去婕妤那里散散心?”
乾元帝缓缓张开眼,又按了按额角,道:“你去告诉玉卿,凭外头有什么传说,或是有人要见她,一律不用搭理,自己早些歇了,朕今儿就不过去了。”昌盛飞快地瞧了乾元帝眼,躬身退下。
乾元帝这话说得已晚了,原是他这里发作了景淳,高贵妃见求不到他,竟是将景明寻了来,母子两个一块儿去了合欢殿。
玉娘素来是个与人为善的模样,自然不好不叫高贵妃母子进去,不想进得合欢殿,玉娘还不及说话,高贵妃已对着玉娘深深一福。高贵妃如今虽不得帝心,到底位份在玉娘之上,玉娘如何当得起她的礼,只能上去双手搀扶:“娘娘行此大礼,妾如何敢当。”却叫高贵妃一把将两只手都抓着了:“好妹妹,你今儿亲眼瞧见了那只猫,你也该知道当日我是冤枉的,如今景淳叫人用那只猫害了,你我都是一样的,合该同仇敌忾,将幕后那人揪出来才是。这个道理,妹妹难道不明白?”
玉娘迟疑道:“贵妃娘娘这话妾不明白,那黑猫如何了贵妃娘娘了?”高贵妃见玉娘不接话,一把将景明推得跪在玉娘面前,哭道:“好孩子,你求求你昭母妃,叫她在你父皇跟前为你哥哥说几句好话儿。你还在你父皇跟前夸过她呢,你昭母妃素来是个慈悲的,如今你求她,她不能不答应你。”
景明虽叫高贵妃推得跪在地上,脸上却是带着倔强,盯着玉娘道:“昭母妃,我从前当你是好人,还替你在父皇跟前说话,不然父皇也不能知道昭母妃,还是若是昭母妃还记得,就请昭母妃在我父皇跟前替我哥哥分辩几句,我这里谢过昭母妃了。”说了对着玉娘就磕下头去。
高贵妃母子这话不独是挟恩图报,更有暗指玉娘当时利用皇三子争宠的意思,玉娘气得脸上飞红,指着景明同高贵妃道:“连着大殿下做下什么事儿都不告诉妾知道,毫无来由地要妾去求情,贵妃娘娘这是什么道理?这还罢了,妾竟不知道,圣上宠谁,是由三殿下说了算的,多亏娘娘今日教导。妾谨受教!”
高贵妃只不信玉娘身为宠妃,竟能不知道皇长子被贬的事儿,见她一推二五六不说,更将乾元帝扯进来说话,一时也有些懊悔,就将帕子捂着脸哭道:“好狠心的妹妹。景淳也要唤你一声昭母妃,他虽有过犯,到底还小,你就一些儿也不心疼吗?景明才多大,说错了一句半句也是有的,你就扯着不肯放,这也是你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