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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乔安笙听到傅靳言语气有些浮动,一个激灵,赶紧出声辩解,“哥哥是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会觉得哥哥是坏人呢!”
傅靳言抬手掐着眉心,闭上眼自嘲的一笑踝。
“既然在你眼里我是对你最好的,我不是坏人,那你至于为了躲我,就嫁给邵庭尧?耘”
乔安笙惊得腾的一下站起来,看着手机迟迟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傅靳言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跟她说过,她没有告诉傅靳言一定会跟邵庭尧结婚,邵庭尧也从来不过问她跟邵庭尧的事情,她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可事实证明,她可以,傅靳言却做不到。
傅靳言听着手机那头的沉默,还有努力控制着的呼吸,脸上嘲讽的笑容越来越大。
怕他生气?所以她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既然这么怕他生气,那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他的意愿?
“乔乔,为什么?难道我跟别的人结婚依然没法让你安心么?我都已经结婚了,你还想怎么样?”
傅靳言的话若是有第三个人听到,一定觉得他这话说得糊涂,他结婚不结婚,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但乔安笙作为当事人,却听得心里隐隐作痛。
她不敢去触及傅靳言心里那道伤疤——
那是为了保护她,不得不牺牲他自己而留下的伤疤……
良久的沉默以后,乔安笙垂下眼睑,低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一如既往的,傅靳言听到乔安笙的道歉非但没有心里舒服,反而异常的暴躁。
他的手指紧紧握着手机,言语冰冷:“乔安笙,你再跟我说一句对不起试试看!!”
她的每一声对不起,都撕裂着他的伤口,让他不得不重新回忆起那段不见天日的日子!
她的每一分抱歉,都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她示弱的口吻,会让他回忆起,自己当初所做的那些不像男人会做的事,那些让他到现在都犯恶心的事……
暴怒之后,他近乎自暴自弃一般对乔安笙冷笑着说:“我就算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你又有什么好躲的?你不是比谁都清楚么,我早就不行了……呵,你不是还亲自给我买过药?你说,就算你待在我身边,我又能对你做什么?”
“不……不要说了,哥……”
乔安笙听着手机里的暴怒声转成了冷笑,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了,任人怎么拼凑也拼不回原来的形状。
早在她心里那个干净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哥哥,为了她而屈服于别人的时候,她这辈子就注定只能和他一起活在阴影里了。
外人眼中的风光,未必是风光,傅靳言经历的酸楚,却是只有她知道的……真正的苦难。
手机里,乔安笙颤抖着的嗓音,犹如困在笼子里的小兽一样的无措恳求声,让傅靳言心如刀绞。
他抿紧嘴唇,什么话也没有说,闭着眼睛努力熄灭心里升腾的怒火。
他不想对她发火,他一直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易躁易怒。
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前方的车尾,傅靳言冷笑。
好像是从她执意要回A市那天开始,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心情了,一想到A市不止有邵庭尧,还有一个慕清淮,他就无法冷静下来。
邵庭尧只不过是个小角色,他压根不放在眼里,他清楚,乔安笙从来没有真正爱过邵庭尧,她只是在迷茫的雾里拼命想找一个出口,刚刚好,邵庭尧就是那个可以将她带出迷雾的出口。
她只是想找个人结婚,摆脱这种好像困在笼子里的生活。
他曾经一直以为,自己给她的生活是快乐的,自己从来没有想束缚她的心性,可直到发现她慌不择路的想跟邵庭尧结婚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对她过分的爱,早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将她关在了里面,没有人能够进去,她也完全出不来。
仰头望着看不见一丝白云的天空,傅靳言脸上露出凄清的笑来。
邵庭尧是可以让她走出迷雾的出口,那慕清淮
,应该就是那个可以驱散迷雾,让她重新沐浴在阳光下的存在了吧!
她一直都爱着慕清淮,只要慕清淮在她身边的时间一点一点拖延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脱离他,完完全全投入慕清淮怀抱。
所以他现在急了,他变得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他好几次暴怒的时候都想找人将她带回来,再也不准她离开自己半步。
可他知道,那样她会比现在更不快乐……
傅靳言的沉默似乎带给了乔安笙一种无形中的恐慌,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缓缓握紧,指甲嵌入了掌心,说:“时间还早,我去找邵庭尧。”
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她挤出一丝苍白的笑,“我不结婚了,哥你千万别生气,我……我会很快回来。”
傅靳言听着乔安笙用颤抖的嗓音说着自己想听的话,心里却更加的酸楚难言。
他要的不是她像个傀儡一样回到他身边,他要的是她真心陪着他,一直到老。
沉默许久以后,他才挤出一丝淡笑,说:“不止邵庭尧,慕清淮那儿,你也要把握好分寸。乔乔,我希望你永远记得,你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嗯。”
乔安笙点头。
傅靳言微微眯眼,淡淡的笑着说:“事儿办好以后,离开A市之前,记得带言希去监狱看看我妈。”
刚刚说到这儿,不等乔安笙回答,傅靳言又话锋一转,轻声说:“算了,甭去了,听说她在里面表现很好,也快要出狱了。”
乔安笙抿紧嘴唇,脸色依旧惨白得不忍看。
听不到乔安笙的回答,傅靳言知道她又想多了,莞尔一笑,轻轻说:“别怕,我和我妈都不怪你,那不是你的错,等她出狱以后,你,我,我妈,再带上言希,咱们找个风景优美的城市,平平淡淡的生活。”
乔安笙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僵硬的脸挤出一丝笑,应了一声。
说了一句道别的话,她不等傅靳言回答就摁掉了通话,然后急急忙忙的关了机。
茫然的望了一眼周围,她缓缓重新坐在花坛的边沿,双腿并拢,两只手慢慢环着膝盖,将自己的脸埋入臂弯里。
耳边,似乎依稀能够听到那些在记忆里无法磨灭的言语,不停折磨着她。
她肩膀簌簌发抖,她紧紧抱着自己,抵抗来自四面八方的寒冷。
有时候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
另一个城市,傅靳言依旧坐在车里,侧眸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
这里与他从小长大的A市截然不同,尽管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依然怀念着A市的一切。
可慕家的人,害得他家破人亡,让他和乔安笙不得不逃亡,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对于慕家的人,他恨之入骨,也不会轻易就那么算了。
他更不可能让乔安笙跟慕清淮在一起,除非他死。
至于邵庭尧,呵,也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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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笙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家的时候,看到的一幕,温馨得让她脚下僵硬。
慕清淮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切洋葱,一边切一边擦眼睛,可越擦眼睛越难受,只能无奈的看向厨房门口的小家伙。
乔言希盘腿坐在厨房门口的地上,一只手逗着小猫玩,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肚子,不停冲慕清淮撒娇的说:“饿,好饿,我好饿……我要吃洋葱饼,洋葱饼……”
慕清淮勾唇笑着,眼睛有点红红的,哄着乔言希:“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可以去隔壁,宋阿姨已经做好午餐了,你过去就可以吃……”
乔言希嘟嘴望着慕清淮,“不要,我不要宋阿姨,要你。”
“……”慕清淮看着鼓着腮帮子瞪着自己的小家伙,这一句话就让他心里填得满满的了。
小家伙说不要别人,要他呢!
哪怕切洋葱眼睛会难受,心里也甜滋滋的,于是继续动力十足的切洋
葱。
乔言希仰头望着慕清淮,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又开始催了——
“慕慕你好慢,我饿,饿死了……我要吃饭,你再不给我吃,乔乔回来我就告诉她你虐待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