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才明白之前少司命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不是去通天塔,而是...走向死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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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天帝双腿虚软,脸色发白,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这个素来骄傲又冷肃的男人,在端泷月死去的时候也强撑着的男人,却像一个孩子一样,泪水不断涌出眼眶,痛苦得哭着。
恨她么?不恨么?希望是错恨么?
倒不如说是错爱,明知道的,明知道她像是天上的一片云,抓不到够不着,他脸守护的资格都没有。
曾几何时,他说过要永远追随端泷月的,因为她是他的小姐,但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他心里明白,端泷月会一辈子追随少司命。
他是如此得窃喜自己可以用这样光明正大得方式去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登顶....
终究了错了。
遑族...在知道她的姓氏之后,他就知道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终究是跟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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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少司命。
所以哪怕在生命不断被吞噬,她也依旧不肯堕落,就那样站着,隔绝了空间,隔绝了苍白的历史,成了最孤独的身影,孤独到,让别人觉得她本该就是这样的。
来也一人,去也一人。
从她爬出尸堆火海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了。
如此才是少司命,才是遑随离。
哗啦!
左唯已经来到她的身前,看着眼前这个灵魂奄奄一息,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淡定从容的女人,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自己的脸颊很凉很凉,凉到让少司命觉得心疼,所以艰难伸手放在她的脸上,用柔软白皙的手背轻轻抹着,一边低声着,“我最讨厌别人哭....你不要哭了..”
“那你可不可以不这么傻?”
左唯低低说着,声音沙哑到让她都觉得揪心。
“我若是不傻...”轻轻说着,声息寡淡幽柔,掺着缕缕清雅的香,像是昙花一现之时无暇盛放的香气,释放着最后的生命,少司命的身体缓缓瘫软下来,因为她是少司命。
少司命,只依赖一个人,只可以在她一人脆弱。
这是第二次的放纵。
也是最后一次了。
左唯一拉她无声垂落的袖摆,将她护在怀里,听到她继续说,“若是不傻,又怎么会....”
看着左唯的脸,她低低笑了下,长长的眼睫毛上下翻飞,噙着水珠,浓密的黑发,墨色柔亮,在雨下润湿,像是刚从上等墨汁里捞出来一样,如绸如墨,贴着她羸弱苍白的身体,缠着她精致小巧的耳朵,遮掩着她染血的胸口,黑与白,白与红,尽显妖娆。
血已经从她的身体疯狂涌出,气息只一丝,脆弱得连蚂蚁都不如。
旁人再没能出声。
不管是司徒静轩,还是君御痕,还是青柳婳月他们,亦或者夜罗宾他们。
没人出声。
不知道说什么,或者,不能说。
这是这两个女人的世界。
大雨倾盆的世界,浇灌了苍凉狼狈的天地,却不知道是洗刷了浓郁的血腥,还是幅散了血色。
血水,越来越多。
少司命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她从来都是不怕死的,却不知道垂死的感觉这样难熬,因为她的手里抓着的是最让她舍不下的人,而她,为她流泪。
她多么想抓着那些泪珠,就此存着,不让它们破碎而淡去。
“左唯,你还记得昨晚你问过我一句话么?”
不等左唯想起,少司命已经单手绕过左唯的脖颈,将自己贴近她,像是要把自己送进她的怀里。
“你说,我是不是暗恋你很久了......”
声音太弱,但是左唯能听清,其他人也能听清,本该是发笑了,却是一个个都笑不出来。
左唯喉咙像是被哽咽了一样,勉强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道:“你还承认了..所以我才说你老说反话,那样不好...”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的,口不对心,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傲娇,也让人心疼。
细细抚摸着左唯的眉,少司命嘴角上扬,苍白之下的血色也显得妖娆,脸颊贴着左唯的脖颈,低低呢喃道:“那一次,我没说假话,左唯,我不讨厌你...”
不假,那就是真的了。
不讨厌,那就是爱了。
左唯,我爱了你许久,你可知道?
我忍着这么久不说,不能说,不敢说,说不得,你可知道?
相逢未晚,却是无期而终,归途无路,求而不得,你可知道?
你不知道....不知道便好,便可无所恋,无所执,无所忘。
我终究是忘不掉。
所以才容自己最好放肆一次。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