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发现是李攸,景元尊者立定,神情变得严肃,“道友何事?”
“道友莫要误会。”李攸起身,扬声道,“我无意同道友斗法,只对道友手中石斧很感兴趣。若道友愿意-割-爱,我愿以法器灵植交换,不知意下如何?”
“这个?”
景元尊者举起石斧,李攸点头,当即取出一件金制香炉,一株完整的灵草。两物虽不出奇,于世人眼中,已远超石斧价值。
“我不缺法器,灵草也于我无用。”
听闻此言,以为对方要拒绝,李攸不禁皱眉。认真思考,是否该下场同他斗法。
“这把斧头也是一样。留在我手,同无大用。”话锋一转,景元尊者手捏法诀,将石斧送上高台,“道友既然喜欢,便送给道友。”
恣意洒脱,笑容爽朗,不带半分算计。
哑然片刻,李攸以灵力卷起石斧。入手之际,便知器灵和玄龟所言不差,此物确出自人皇宫。
“道友好意,李某谢过。”说着,以灵力传音绿松,从藏宝阁取出一柄短刃,“此为千山刃,乃我亲手炼化,还请道友收下。”
顾名思义,这柄短刃出自千刃山,为李攸昔日练手之物。虽不是灵宝,材料也很一般,蕴含灵气却非比寻常。在藏宝阁中温养过后,堪比百年灵石。
不能用来杀人,用来补血也是相当不错。
比起香炉灵草,此物倒更加合意。
景元尊者未再推辞,拱手笑道:“谢道友美意!”
李攸还礼,送出短刃,没有回到座位,而是飞落演武场。
燕郅亦随之立起,飞身而至。
场中气氛再次陷入紧张。
景元尊者回到席中,看向身侧的开阳真人,笑道:“你口中的‘李道友’确是不凡。”
开阳真人苦笑,“尊……长老,您何必亲自动手?弟子代劳不是更好?”
“百年没出山门,一身老骨头总要松快松快。”
景元尊者笑道,眼中又现出青光。
开阳真人无奈,默默转头,将目光投向演武场。
世人皆知白云山山主是分神后期,若修成元神,极可能成为千年来,第一个飞升的人界修士。
凌霄观内门弟子,尤其到开阳这个辈分,却知晓另一个秘密。自家这位“景元尊者”,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论资排辈,连观主都要退后一射之地。
他究竟是什么来历,何时成为观中长老,均无人晓得。为何百年不出静室,却突然兴致勃勃,要来白云山大典,更是个谜。
动身前,开阳真人曾请示观主,在外当如何行事。怎知只得了一句话:无论景元长老要做什么,都不得阻拦。
做什么都不得阻拦?
也就是说,上天入地,翻江倒海,杀-人-放-火,都随他去。
开阳真人无语,也只能无语。
幸亏有李道友分去大部分注意力,否则,景元长老出山,凌霄观必要“大出风头”。
这厢,开阳真人抹掉冷汗,给李攸大发好人卡。
那厢,李尊者正准备动手,突然被麒麟火凤联手拦在身后。
“做什么?”
李攸挑眉,很是不解。
麒麟回头,笑得谄媚。
火凤展翅,舞得妖娆。
“这种不入流之辈,何需尊者动手,我等自可代劳。”
“……”李攸叹气,他早该知道。
“尊者且看着。”
麒麟依旧是山鹿大小,青色鳞片瞬息燃起火光。
火凤不甘示弱,飞到麒麟头顶,展开双翼,恰如铺开两面火墙。
人言龙凤呈祥,眼前的情况该如何解释?
凤凰麒麟联手,火烧白云山?
热-浪-滚-滚,空气似被蒸发。
温度不断升高,眼中景物开始扭曲。
燕郅忙祭出保命符篆,意图向李攸说明本意。不想,这个举动被麒麟火凤误会,认定其要发动攻击。
结果可想而知。
麒麟狂吼,火凤振翅。
刹那间,火光冲天,演武场顿成一片火海。
罡风席卷,法阵发动,光柱升到半截,即被火光笼罩,消融散去。
“不好!”
燕人惊骇立起,想要救人,却迈不动脚步。
多数修士心神剧颤,筑基之下,已忍不住浑身僵硬,汗湿长袍。
观者尚且如此,身处火海之内,燕郅的状况更不用提。
祭出符篆,被麒麟烧没。
使出法宝,被凤火融化。
张口欲言,直接被一翅膀扇飞,中途更要挨一爪子。
法阵被麒麟火凤压制,发挥不出丁点威力。燕郅只能拼命催动法力,勉强保住气海。
如果天道能再给燕郅一个机会,他必会对抱臂旁观的李尊者敬而远之,打死不敢靠近半步,更不敢算计一分!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
燕郅趴在地上,须发都染上火星,狼狈不堪。
李攸终于出声:“行了,别闹出人命。”
声音穿过火光,听在耳中,多少有些模糊。燕郅却是如闻天籁,精神为止一震。
命能保住了?
“尊者,这小子不安好心,不如……”
“我受邀观礼,总不能坏了白云山的规矩。”
麒麟火凤停顿两秒,终没违背李攸的意思。
燕郅捡回一条命,被白云山弟子抬下场时,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在漆黑的脸上留下鲜明痕迹。
鬼门关前走一遭,他已大彻大悟。
大位算什么?
命才最重要!
回国之后,立即交出皇子印,关闭府门,静心苦修。
争-权-夺-利?
打死他也不干了!
火光散去,没等众修士松口气,演武场中陡然传出声音:“李某不才,闻听五国多有高才,有意切磋一下,还请赏脸。”
宗门修士:“……”
这是没打过瘾,还要继续?
五国使者:“……”
不提惹事的燕人,憋闷的齐人,余下三国使者皆是愁眉不展。他们只想安静的来,安静的走,安静的做个美男子,需要这样吗?
巫界
光幕前,巫帝眸凝寒光,看着光辉中景象,尤其是景元尊者手中那柄短剑,神情很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