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他对他厌恶极啦,一见到他踏进他店,如同是遇到一头大灰狼一样。后来电器商行来了一个管理员。管理员没有修理工的外貌,甚至是三分丑。开始时,他不以为然。但是管理员有气质,有风度,见识广,经验丰富。除对他生意上的事只字不提外,古今中外无所不谈,使他获益匪浅,所以他倒是与管理员十分投机。——这就是气质与外貌的天壤之别!
“秦老师,您却是少有的两者兼之。您的气质与众不同,有一种特别慑人力量!”一种特敬羡东西从他那对鹰眼里迸发出来,秦唐不再玩世不恭。
——惭愧!秦唐暗暗惊叫一声,我到底是低估、小了这个貌不惊人小个子司令啦!他的坦诚,多珍贵。
的确如秦唐所说的一样:一个人的气质比其外貌的美更具有魄力。
秦唐就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件事:在他大学的老师中,有一个男教授已经是六十多岁,长得虽然算不上奇丑,但总是有些损坏一个教授的形象吧。然而老教授为人随和,严谨治学,时常无私救助贫困学生。另有一个年轻讲师,他自以为长得英俊帅气,十分对得起观众眼光,处处以我为中心,容不得学生比他冒尖。所以不管是男生也好,还是女生也好,没有哪个会喜欢年轻又英俊帅气的男讲师,倒是大家天天亲切的围在老教授身边,把他当作是自己慈祥的父亲。
“秦总司令,照你这么说,那同学们今后还会跟今天一样刁难我,戏弄我?”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秦老师。在班上比刁的话,我在同学们当中连个小指头比不上。他们一个个都是见缝插针,专钻牛角尖的魔鬼。假如哪一个老师说话稍微不注意,大家会趁机蜂涌而入。”
“哇。真有这等怪事,太可怕啦!”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以前教我们政治的刘老师,亏他还是教政治的,说话是个大马桶。时常被同学们钻了牛角尖,搞得他狼狈不堪。可是能怪谁。话是自他嘴里出来。所以。他对我们班的同学既害怕又头痛,又恨又气,还到教务处告我们班的黑状。这不,他这学期只好夹着尾巴溜啦。”
“有这事?”
“那当然是有。我虽然个子小。跟猴子一样机灵,但是我从来不会骗人。不过,偶然说一两句谎言,不算是罪过。您说是不是,秦老师?”
“格格格格”“你这个小个子司令。简直是个大淘气鬼。”
“淘气是健康的妙药嘛。”“秦老师,您可不能跟刘老师一样,去告我们班的黑状喽--”
“这你放心吧,秦总司令。我是班主任,告自己班上黑状,岂不是跟我自己过不去,往我自己脸上抹黑?但是,我这个人一向不善于言词,往后你得多多替我解围。”
“不要紧。我告诉您一个绝招。秦老师!”
说的,如此如此这般,对秦唐说了一通,惊的秦唐一对皓眸睁地老大老大,心里底头乐开了花。甚是感激。按秦唐这个说法,那他早上算是因祸得福啦。——秦唐这个绝招确实使秦唐获益匪浅,为往后避免了许许多多难堪和尴尬。
感激归感激,秦唐还是坚持原则。对秦唐和几个学生,在未经班主任许可下。下午第三节自习课不上,擅自跑去踢足球,秦唐对此还是挺有意见。
“秦老师!”秦唐狡黠眼睛一溜,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好您个靓妞,说了大半天好话,您依然咬住我不放,如此没人情味啊!让您这个靓妞这样容易抓住我小辫子,岂不是毁了我一世英名,我往后在同学面前说话还有分量吗?没想到,您的温柔里头还隐藏着一支钢针呐,我差点被你的温柔给欺骗啦。
——把头一偏,秦唐连忙把老师的话挡住,不让他说下去,筛子扣板凳——板是板,眼是眼:“您刚来,并不了解我们班上详细情况。我们班历来有一条不成文铁的纪律:为了在校运会上夺得好成绩,同学们在第三节自习课上轮流进行体育训练,不必经任何人同意后才去。”“秦老师,难道您不想叫我们班夺得更多荣誉?”
“——噢!“秦唐骇然不已,不曾想到这个班的鬼名堂还蛮多。
……夜,加深了一层静谧。
天上的月牙儿更明亮,星星更灿烂。
秦唐回忆着,甜滋滋地回忆着。
在这甜滋滋的回忆中,秦唐心中有着特殊殷切希望,希望秦唐不要再像放弃上大学时一样,又出乎意料做出叫他失望,心凉,伤心,难过,痛苦之事。当然秦唐有所担心,担心秦唐这个头脑叛逆、不循规蹈矩的家伙,还是一个浮臭未干的浑小子,有时做事相当鲁莽,能当得好厂长吗?他会不会又出人意料,干出出轨之事?万一把农用机械厂搞砸了,就把事情闹大啦。
不说秦唐到秦唐能如此把退休老工人住房困难挂在心头上,而心头起伏跌宕如若海啸;不说秦唐铁拳改革农用机械厂,导致郑明会,陈泽沼,猴科长,张志秦,叶猛汉,邹振林这一伙人搞小动作,阴谋要挟秦唐。却说农用机械厂这一场重大人事改革,竟然意外惹怒另外一个不相干局外之徒,遭到他极大仇恨。
说来不会有人相信,以为是大白天说鬼话在瞎编故事,但是这是不争实事,半点不虚假。此人就是农用机械厂前任厂长吴候易的大儿子——吴善交,秦唐的表哥。一听说农用机械厂职工大会一事,吴善交三个打一个——急了,像一只狗一样远远就闻到小孩子在拉屎,撒手把手上牌一摔,顾不上赌友们的咒骂和埋怨,赶死一样,风风火火往家里跑。
农用机械厂这一场史无前例人事改革,身为局外人,吴善交会急的如同是无头苍蝇,凡是了解他德性的人,一点不感到奇怪。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起浪必有风。父亲退休。吴善交认定这绝对是秦唐逼迫,并不是他那个一直以来死不肯退休的父亲个人所心甘情愿。坏就坏在,父亲这个死老头在他面前是一口咬死,死不肯承认,他又拿不出证据。对这件事。吴善交一直耿耿于怀。恼火万分,恨的咬牙切齿,整日噩梦不断,觉都睡不好。——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吴善交最近盯上了一个长得赛过西施的女孩子邴嫦晶。美中不足的是。邴嫦晶这个美女没有地位,家庭又穷,眼下仅仅是一家私人小旅社的勤杂工,根本无法满足吴善交的疯狂虚荣心,使他不能到处去炫耀。
——人算。天不助你,到头只能是竹篮打水。
一瞄上邴嫦晶,吴善交便把心头的算盘打地噼啪响,原只要他在邴嫦晶身上占上便宜,便要把邴嫦晶弄到他父亲厂里去,叫父亲至少给邴嫦晶弄个科长当当,好让他风光风光,在狐朋狗友面前炫耀炫耀。在黄粱美梦正酣节骨眼上,天空突然一声惊雷。把吴善交击的措手不及:等到他身上无钱,才记起回家吃饭,才晓得父亲已经退休在家里闲着。
心慌之下,吴善交似无头苍蝇,等不及吃饭。急不可待马上蹿出家门去找秦唐。哪知,秦唐是一个绝情绝义呆子,什么是亲情都不懂,一口断然拒绝吴善交这个表哥的无理要求。甚至连让邴嫦晶进厂当工人都不肯。这叫吴善交面子很难下——无法接受。要知道,秦唐从小到大都是他吴善交欺负。发号施令对像,什么时候轮反倒头被秦唐拒绝了。更何况,他可是在邴嫦晶这个美女面前打下包票,夸下海口。
——现在事情明摆眼前,吴善交断定父亲的退休十成都是遭到秦唐逼迫。要是他父亲不退休,这场人事改革肯定要泡汤。要不然,一个外甥的头哪有那么大,敢连自己亲舅舅都撤职不成?他吴善交不是猪脑袋,不会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从赌场上赶死一样跑回家,后脚尚未来得及踏进门槛里头,吴善交已经是一只挨打的狗一样,气势汹汹马上叫嚷起来:“老货,你们厂那些全被小宝撤职,这事你知不知道?”刚到客厅门口,一瞟见父亲一碰面,吴善交更是目露凶光:“老老货,到底是不是小宝那个婊崽逼你退休?”吴善交凶神恶煞那架式,倒像一个父亲在逼供偷钱的小儿子,不是一个儿子在跟父亲说话。
身为父亲,吴候易哪能不知道自己大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之人。担心外甥又要被大儿子打,吴候易什么都不说,一口咬定是他自己主动退休。
“死老货,你怎么会这样傻的傻。小宝这个狗杂种,没安好心。”吴善交不死心,能挑拨父亲对秦唐的愤恨,哪管着怎样骂秦唐。只要父亲对秦唐愤恨了,他用不着任何理由,便可以去收拾秦唐。要不是秦唐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他早把美人儿搂入怀中,在狐朋狗友面前炫耀炫耀,哪能让他仍旧留在私人小旅社里当勤杂工。
“你给我闭嘴。”一向偏心能干的外甥,现在见大儿子居然开口闭口不是婊崽就是狗杂种,这种没人性辱骂他妹妹儿子,吴候易顿时火冒三丈:“你给我死出去,不用回来了。小宝是你姑姑的儿子,你这样骂他,你简直是畜牧,你。我早到退休年龄,谁逼我?你你自己,往后多向小宝学一学。人家,人家年岁比你小四、五岁,要比你有出息,你呢?”
美梦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眼睁睁着美人儿不能搂入怀中,还因为他秦唐而遭到父亲训斥,吴善交更恼火、仇恨。他秦唐是啥玩艺,不就是一个小厂长吗?当下,吴善交恨不得马上找到秦唐,当场一斧头劈下去,挖出其心肝炒,一刀一刀的割。万一美人儿知道此事弃他而去,一想到这里,吴善交心头恐慌的要闷过气。
登时,吴善交怒火心烧,无毒不丈夫,顾不上那么多,吴善交心特毒地继续挑拨父亲:“死老货,你是不是猪头,听信小宝那个狗杂种的一派秦言。你不想想,要不是小宝抢你这个大舅的厂长,你不是照旧大权捏在手掌中的厂长吗?怎么会那样丢人倒成了一个副厂长,成了外甥手下——多丢人。你以为小宝那个狗杂种是一个好人呀——”
不要说别人。连吴秋菊都不过吴善交的不轨行径,心头无法憋住愤怒,当场指责:“大哥,你太不是人!表哥是亲姑姑的儿子,不是别人。你居然这样辱骂他。爸爸退休。他干什么急,你?要是别人当厂长,爸爸会这样体面退休?要是工厂在爸爸手上倒闭,连我们家祖宗都会遭人臭骂。表哥能干。小小年龄当上厂长,你妒忌,你不服——”
好一阵子错愕,久久凝视女儿,吴候易足足大吃一惊。惊讶女儿今晚上突然间长大,变得如此懂事,居然能说出如此高水平大道理!——摇摇头,吴候易心头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确实是老了,跟不上青年人。女儿的话,的确是把他震醒,要是当初别人当了厂长,他吴候易能够这样体面退休?要是当初不是由他外甥竞选上厂长。工厂在他手上倒闭,不要说是功劳、他连几十年来的苦劳全没,还要成为千古罪人。
这世间还有亲妹妹倒头站到外人一边——反了,反了,全反啦。气煞了大男主义一个的吴善交:“臭丫头,你知道个**。小宝这个狗杂种,就是没安好心。”
对野蛮的大哥,吴秋菊从来不会害怕。反正又不是没有被他打过,并且自有对付他一套。当下镇如泰山。立不失容,吴秋菊讥笑道:“依我呀,不安好心的人——恰恰是你,不会是表哥吧!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满肚子是什么花花肠子呀:不学无术,一对贼眼睛一天到晚尽是盯在女孩子身上,尽打着狐狸吃鸡的勾当。那天晚上电视时,还把‘一代枭雄’读成‘一代鸟雄’哩,哈哈……”“爸爸退休,你干着急,是不是又瞄上哪只狐狸精,吹牛要把他弄到爸爸厂里去,给他一个官儿当当呵?”好厉害一个丫头——一针见血,毫不留情,把大哥这么一点底细戳穿。
底细、阴谋在被戳穿,**裸暴露在闪亮耀眼灯光底下,吴善交恼羞成怒,无地自容,火的心口直痛,两眼冒火。像一头疯狗猛扑向妹妹,举手,吴善交一巴掌恶毒地打过去。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吴善交手到半空中僵住,落不下。一吓,吴善交甩头一瞅,心“咚”了一声,鹰爪般扣住他手的人不是别人,是他弟弟吴善雄,吴善雄一对浩气逼人眼睛正愤怒地瞪着他。
“天天只会打阿妹,你算什么大哥,你算什么男孩?”当下,吴善雄怒不可遏地严厉谴责哥哥的野蛮,粗暴:“有胆,我们两个干一架,谁赢?不要得意,你在外头干的坏事,我哪一件不知道?是我根本不想管而已。阿妹说的一点不假。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一天会犯罪。到时候,我宁愿袖手旁观你被被拉去枪毙,照样不愿往我自己身上抹黑。”一甩哥哥的手,吴善雄严峻目光逼视哥哥,像是要把哥哥内心肮脏的东西全挖出来,摆在父母亲面前:“你是不是跟一个叫邴嫦晶女孩子说过,把他安排到爸爸厂里去当干部?所以爸爸一退休,你干着急。去找表哥,表哥不答应。你要报复表哥,扬言要放表哥的血。我问你,你有多大能耐,去报复表哥?你有几条命,要放表哥的血?就凭你赌场上那几个狐朋狗友?”
因而害怕的两眼发呆。吴善交搞不清楚,他对美人儿说的话,怎么搞的会跑到弟弟耳朵里?
——当从震骇里缓过神,吴善交愤愤地逃出去。
可能是愤怒冲昏了头,一走眼,吴善交一头撞在半开的门扇上,打破了额头,浸出了血。这下子,吴善交更恨秦唐,破口谩骂:“又是小宝你这个狗杂种的乌鸦嘴,老子今生今世跟你势不两立。”
事情正如吴秋菊说的那样。
秦唐当上厂长,吴善交心头非常不平衡,既妒忌又仇恨,既眼红又失落。在他来,从小到大一直是欺负对象的人,怎么可以比他厉害,超过他。秦唐断然拒绝他的野心,放着他不能在狐朋狗友面前炫耀不说,放着不能把美人儿搂入怀中不说,他的脸哪丢得起吗?要是吴善交不对秦唐有断骨之恨。那才是天下怪事一桩。
窝了一肚子火,吴善交马上去找他的美人儿邴嫦晶。
这一意外事故,吴善交真的好害怕夜长梦多,下决心豁出去,用暴力手段。也要早一天占有邴嫦晶。眼下。最要紧的当然是他父亲退休这一档要命之事,千千万万不能传到邴嫦晶耳朵里。一传到邴嫦晶耳朵里,万事泡汤。
与邴嫦晶一碰面,吴善交两眼喷发一团团邪火。恨不得一把把邴嫦晶按倒在床上,哪里顾得额头的痛。
没有领会吴善交两眼喷发的一团团邪火,到吴善交额头打破,邴嫦晶一阵心疼,忙把吴善交拉的坐在椅子上。往伤口处轻轻吹着气,关心地嗔怪他这么一个大人怎么还把额头打成这个样子:“还疼不疼?”邴嫦晶给吴善交抹了清凉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