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从此以后,金东的这一句话,却成了人家取笑于他的话柄。而秦唐在自己小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段跟金东逗笑的往事。那个时候村里放电影的时候,也往往是村子里最为热闹的时候。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像过节似的。而金东呢,虽然没有找上媳妇来,可是,而且他的嘴巴也不好使,不过呢,他却很爱说,相对来说,也算是一个热心的人。由于他的喜欢打听事情,所以,便也成了散布一些小道消息的来源。比如说,今天晚上电影放什么片子,这样的事情,他往往还都是知道的。
而秦唐那个时候还小,自然也不知道一些话怎么说,见别人都一口一个“金东”,一口一个“金东”地叫着,于是自己便也学着别人的样子,跑到了金东的面前,大声地问道:“金东,金东,你知道今天晚上放什么片子吗?”当时,包括金东在内的几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因为秦唐当时实在是太小了,而这么一个如此之小的小孩子,却也这么“金东金东”地叫着,几乎把金东给气得跳脚骂娘。秦唐这才到事情不好,于是便红着脸,“刷”的一下跑进了人群里去了,再也不敢出来……
后来,秦唐每当想起这一件事情,心里便总会觉得有些怪怪的。一方面,觉得那个金东还真是有意思,另一方面,也为自己当时的大胆与鲁莽而感到后悔。是啊,不管怎么说,人家金东那可是一个大人啊,而自己怎么说都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而一个小孩子,却用那样的话,却跟一个大人来说,甚至连一个称呼都没有,也难怪人家金东当时暴跳如雷呢!
秦唐的复习仍然在照着原计划进行着。似乎,这是一条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的路,无论秦唐有着怎样的想法。他都得一一地走下去,走下去,直到最后。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使命吧~或者,称之为“宿命”也是可以的。而秦唐,也是需要这样的一种宿命的安排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他也只能这样了。最后的一搏。最后的冲击。
这天晚上,在完成了一个阶段的学习任务之后,秦唐来到了院子里,仰望星空,仰望夜空。夜空之中,星星点点,闪烁着充满着灵性的光辉。“如果,如果自己能够拥有着这星星一般的灵性的话,那会是多好啊!那样的话,自己便可以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在乎……”秦唐胡思乱想道。
突然间,秦唐似乎是在幻觉里,到了一位骑着扫帚而飞的白胡子老头,而且,似乎还冲着秦唐笑呢!嘿嘿,这老头!莫非,莫非是什么神灵。在向着自己暗示着什么?
说实话。在这个时候,秦唐还真是有些迷信了。哪怕就是一丁点的暗示,对于他来说,也都会被作是一种激励。而刚才他之所以能够到一个白胡子老头,骑着一把扫帚横空而飞,自然是他的一种想像而已。而且是一种充满着自我主观意识里的想像。在秦唐的潜意识里,他总是想,如果,如果自己能够遇到一个神仙,哪怕是偶然遇到也行啊。并对他进行指点一番,那样的话,他将会是多么的幸福啊……
俗话说“小满麦呲牙”。小满过后,小麦便一天比一天饱满。芒种过后,麦秋便到了。然而有时候又不完全是这样,俗话又说‘四月里芒种四月里熟,五月里芒种顶夏至‘。意思是说,农历四月里芒种,小麦便会在四月里熟,然而,如果芒种在农历的五月份,小麦的成熟时节便会拖拉到夏至。
今年便是这样,芒种三天过后。秦唐打电话给父亲,问麦子熟了没有,父亲告诉秦唐,大概还要等一周呢,然后又说,你不用惦记,现在有联合收割机,等麦子熟了,一天就能收上来。对于父亲说的,其实秦唐心里很明了。最近几年,已不用人工割麦子了,那几把割麦子的镰刀也被束之高阁,恐怕早已生锈了吧。可是不知为什么,一到麦秋。秦唐的心却还是激动不已。
秦唐比哥哥小一岁,那时候村里孩子多。不到十岁不让上学。哥哥十岁上学了,九岁的秦唐只能羡慕着。秦唐羡慕哥哥上学,并不是走进学堂学知识,实在是另有原因的。那时候上了小学,到了晚饭后,便能够在的带领下,全校的学生敲着大鼓围着村走街串巷的转,一边转一边撤直了嗓子喊着‘社会主义秦岁‘之类的口号。其次是上了学,便可以挣钱。每到麦秋,生产队里割完小麦后,就会组织学生到地里捡拾遗漏的小麦。学生拾了小麦,要按斤给钱。那一年,哥哥竟然挣了一毛六分钱,秦唐心里实在羡慕极了。好不容易上了小学,生产队却解散了,地都分到了老百姓手里,每到麦秋,学校就会放假十天。父母便会派秦唐到地里拾麦子,然而却再也挣不来钱了。
小学毕业后,秦唐也能割麦子了。芒种过后,父亲便忙着收拾打麦场。压好打麦场,地里的麦子也通体金黄了。这天晚上,父亲就把放了一年的镰刀拿出来,在磨刀石上磨得锋利异常。第二天早上四点多钟,母亲做熟饭后,就把他们从睡梦中叫醒,等他们兄弟几个在睡意朦胧中吃过早饭,父亲早已套好了牛车,他们全家坐上牛车,便向麦地出发了。
地里成片成片的全是金黄的小麦,浓郁的麦香味充满了整个田野,沁人心脾。父亲站在地头,着金黄的属于自己的小麦,要陶醉好一会,才会给他们分活。俩弟弟还小,每人割着一行,秦唐和哥哥已经长大了,就和父母一样,每次割着两行。每次割麦子的时候,秦唐都会不遗余力,父母割多快,秦唐就割多快,这时候,秦唐就会得到父母的表扬,‘你手头真利落啊‘。听着父母的表扬,秦唐心里就会特别的高兴,干起活来也特别的有劲,手忙脚乱中就会经常割破了手。临近中午,秦唐的腰就像快要断了一样,可是着成片的割倒得小麦,心里十分高兴。为了便于往家运输,还要把割倒的小麦捆起来。捆起来后,就装车。母亲牵着牛,父亲和他们哥四个一块装车。因为马上就要回家了,本来疲劳至极的他们马上又有了用不完的力气。争先恐后的往车上装麦子。
麦子运回家,母亲就去忙着做饭,父亲就和他们卸车。卸完了车,然后再把麦个子松开来,均匀的晒开。这时,母亲已经烙好了油饼,叫他们吃放了。
等场里堆满了厚厚的麦子,再也放不下的时候,他们就停止收割,在场里压麦子。压麦子是一个极费功夫的活,老牛拉着碾子,人牵着老牛,一圈一圈的转。一场麦子往往要压上大半天,直到村里有人买上了拖拉机,这种状况才有所改变。压完了场,就扬场,扬场是一个技术活,村里有一些老人,扬场技术很高,即使风不大也能把麦子和糠轻松的分离开。
麦秋的最后一项工作就是晒麦粒。一袋袋的麦粒晒干扬净,然后装进水泥柜里。充满着疲劳、忙碌和满足感的麦秋终于结束了。
现在的麦秋只要一两天就结束了,大型的联合收割机在地里走一趟,黄澄澄的麦粒就运回家了。然而那种充满着极度疲劳、荡漾着幸福满足感的、弥漫着浓郁麦香味的麦秋却沉淀在秦唐的脑海里,永远不能忘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