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当然不信。不是她妄自尊大。反正以她如今的处境,想要立刻治了她是绝对不可能的,用些歪门邪道的伎俩倒或许有可能。
"什么找上门来挑衅?我不太明白夫人的意思?"文采菁故意装傻。
"还装傻。"方佩芸愠怒的低喝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指李嬷嬷,"你不仅打了我的人,还直接命人鲜血淋漓的将人扔来我的院子,不是挑衅是什么?"
李嬷嬷听着还很配合的痛苦呻吟了两声。
文采菁瞥了李嬷嬷一眼,轻轻摇头:"夫人误会了,人确实是我让打的,但不是我让人扔来夫人这儿来。"说着,她笑了一声,"就算我真要挑衅夫人,也绝对不会打完了人才扔过来,我会直接将人拎过来,在夫人你这院子里打,亲耳听着凄厉的惨叫,亲眼看着飞溅的淋漓鲜血,才够劲儿不是嘛?夫人你也是有过同样经历的不是。"
这样的经历,她当然有过,还不知一次。可不知怎么的,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她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方佩芸后背心蓦然窜起一股凉意。
安坐一旁的张嬷嬷也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还狡辩。"方佩芸板着脸,怒喝一声,"这话可是你的人亲口承认的。"
"我的人?我的什么人?"文采菁摆出一副茫然的模样。
"还装傻,当然是李嬷嬷过来的那两个婆子。"方佩芸说。
"啊,他们啊,"文采菁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夫人这可就当真是误会了。他们不是我的人,他们是我跟秦嬷嬷借来使得的人。不过,我可没让他们把人送来这儿,我是让他们直接把人送回李嬷嬷家去了。我的丫鬟小福也是跟着一块儿去的,不信夫人你可以问问。"
小福闻言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恭敬的向方佩芸行了礼,一本正经作答:"是,奴婢确实是奉了姨娘的命令,与那两婆子一块儿送李嬷嬷回家去的,而且是亲自将人送进门的,只不知道,他们怎么又会把人太来这儿。夫人若是不信,可是招厨房的人来问问,很多人都知道的。"
这话却是方佩芸不知道的,她原本也是打算仔细拷问一下那两个婆子,只是当她想找人的时候,那两人已是没影儿。若真如他们所说,这事儿定是某人故意挑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他们二房窝里反,她好坐收渔翁之利。以那老东西阴暗的性子,这种事儿也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你撒谎。"方佩芸硬憋着一口气不肯承认。
"夫人若不相信,可以问一问周嬷嬷,刚才她亲口问过那两个婆子的,那两个婆子也是亲口承认的,要不然问问李嬷嬷,在厨房的时候,她也是亲眼看着秦嬷嬷带那两个婆子来的时光剑神。"文采菁说。
方佩芸眉头一紧,看向周嬷嬷。
周嬷嬷点点头:"是,奴婢却是问过,他们也是承认的。奴婢就是不想他们把事情脑袋,才会拦着不让他们见夫人,可没想到……"
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为了替文采菁这个贱妾掩饰。
方佩芸沉声质问:"即使如此,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夫人没问……"
"……"方佩芸咬牙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转眸看向李嬷嬷,"莲花你说,抬你来的那两个婆子是不是老夫人那边的人?"
李嬷嬷没有立刻回答,眼珠子很快转了起来。若说那两个婆子是老夫人的人,夫人会不会就不替她做主了?那她这身伤不是白受了?对,该咬死那贱妾是撒谎,让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才对。
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一看她那副表情,方佩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恼了,不待她说话,便一声喝住:"你给我老实交代,别整那些个弯弯道道。"他们肚子里那点小肚鸡肠,她懒得管,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她的儿子能不能安然无恙活到承袭爵位的那一天。诚然,这文采菁是她的劲敌,可她还没傻到自个儿窝里斗,让那老太婆捡便宜的地步。窝里要斗,老太婆也要防。爵位是她儿子,其他人休想染指,就是那老太婆也不成。
李嬷嬷顿时没敢再耍自个儿的小心思,悻悻然点头承认了:"是,他们确实是秦嬷嬷带在身边的。"
方佩芸气的一副牙齿咬的格格响。竟然被摆了一道,而且当着文采菁的面,她有些下不了台了。该死的东西,干嘛不早说。若早知道,她也不会傻兮兮的跟她纠缠这些。他们在这儿吵的如火如荼,说不定老太婆早已眉开眼笑的。
一想到老太婆那张得意的笑脸,她就恨的牙痒痒,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没将紧握在手里的茶杯往李嬷嬷脑门上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李嬷嬷很委屈。这怎么能怪她呢?是夫人自个儿非要往挑衅这事儿上纠结的。
方佩芸灌下半杯微凉的茶水,浇下肚中燃起的怒火,顺便润了润嗓子,她还不打算就此放过文采菁。
"就算不是你有意挑衅,打了我人的事,你总没话推脱了吧?"
"为什么要推脱?"文采菁眉头一挑,很爽快的承认,"确实本来就是我打的。"
"打了我的人,你还有理了?"方佩芸恨得咬牙切齿,"打狗都还要看主人呢。你这根本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嘛。"
文采菁冷冷一笑:"既然打狗都还要看主人呢,夫人怎么也随随便便就拿巴掌往周嬷嬷脸上招呼?竟是连一点面子都没给侯爷。"
方佩芸没想到她会拿这事儿出来说道,面色铁青:"做错事的贱婢本来就该教训。"
"是啊,做错事的贱婢本来就是该教训的。我也不过是教训个做错事的贱婢,何错之有?"文采菁照话反驳。
方佩芸气的满面赤红:"我是安平侯夫人,你不过是个贱妾而已,能跟我相提并论吗?"
"是不能相提并论。"文采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如今,我执掌侯府中馈,夫人却是躺在床上等死,怎么能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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