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杖顶端发出一道金光,金光带着尖啸升上空中后像烟花一眼炸开,落下缤纷的五彩花瓣。
“很好,这个魔咒是‘群鸟飞飞’的改良版,能见度大概在一英里,效果持续五分钟,不要走太远了。”特瑞西说。
“明白!”
两人立刻分头行动。其实哈利对找魔药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但是特瑞西强烈要求加入这一项,因为他最近在研究魔药,而魔药原料大多不便宜,特瑞西希望能多储备几种常用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我看看,坏血草花,花期在十到十二月,就是现在。喜欢潮湿阴暗的地方,通常在大树的树荫里。嗯,没问题。采用即将开放的花苞,花苞太小有效成分不足,开花后药效会挥发……”哈利边看资料边在树丛里窜来窜去地找。禁林里树木丛生,湿气很重,几乎每隔一段都能找到一小丛合欢花。哈利仔细辨认那些即将开花的,掐着水嫩嫩的花茎一朵朵摘下来收在准备好的小蛇皮口袋里。
哈利正哼哼着《海盗之歌》摘得起劲儿,忽然听见一声尖啸,哈利手下一紧,把一株合欢花连根带土地拔起。抬头起身,果然看见他们约定的紧急烟花。哈利吓得甩掉被捏出汁水的花茎,拔腿就往烟花升起的方向跑。路上矮灌木和树根的阻挡,哈利一路跌跌撞撞,他边跑边拔魔杖,连要用的魔咒都想好了。
结果到地方一看,特瑞西好好地趴在地上,正在看什么东西。哈利立刻嚷嚷起来:“你乱发什么信号啊,吓我一跳,以为你遇到禁林毛怪了!”
“你来看啊!”特瑞西回头冲他吼,“快!”
哈利气哼哼地走过去,没好气地说:“看什么?”
特瑞西让哈利蹲下来,拔开面前的一片草丛,地上一滩银色的发荧光的液体露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哈利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用手指沾了一点,两个指头搓搓,然后放在鼻子下嗅嗅。“这不可能。”哈利惊讶地说。
“肯定就是,这是独角兽的血,而且还很新鲜。”特瑞西两眼放光,“兄弟,天赐良机啊,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找到独角兽!”
“嘶——”哈利兴奋又吃惊,“这太不可思议了,这里可是禁林边缘,一只受伤的独角兽来这里干什么?”
“管他的,把你带的水晶瓶子给我一个。”特瑞西说。
“你用瓶子干嘛?”哈利问,同时翻出自己背包里的瓶子,给了特瑞西一个,“独角兽的血如果不是自愿献出可是有剧毒的。”
“嘿嘿嘿,傻波宝都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特瑞西阴恻恻地笑着,“不能做魔药,可以做毒药嘛,我拿回去研究一下。”
“你别乱弄啊,要出大事的。”哈利叮嘱。
特瑞西翻个白眼:“说得好像你比我有分寸似的,也不想想你每次犯傻的时候是谁阻止的。”
“我什么时候犯傻了?”
“是谁想炸掉德思礼家的厨房的?”
“那个计划那里蠢了?”
……
特瑞西一边斗嘴一边手脚麻利地收集好了落在草茎上的独角兽血,然后两人往禁林深处找,每隔一段路就在树上画下箭头记号。
越往禁林深处走散落的银亮的血迹也越来越密集,而四周也越来越阴暗,明明只是下午六点左右,但是遮天蔽日的树枝已经阻挡了日光,四周渐渐昏黑,两人不得不用萤光咒来照路,而唯一的好处是在老远的地方就能看见血迹发出的微光。
他们大概前行了两个小时,特瑞西早就收集满了一瓶独角兽血。树木越来越茂密,几乎难以通行,哈利、特瑞西有时不得不手脚并用。周围的树干上、草地上也到处是血迹,看得出这只独角兽曾经痛苦地拼命挣扎,到处是喷溅的血点、大片的刮痕、还有正在从树枝上缓缓滴落的血珠……大片血迹的微光几乎照亮了树林,一切都预示着情况不妙,在幽暗密闭的树林中,这里简直像个杀人现场。
“哈利,”特瑞西突然停下脚步,“我想到一个问题。”
“嗯?”
“你说,如果这是某种东西追捕独角兽留下的,如果这种东西现在正在捕杀这只独角兽……这个猎杀者我们对付得了吗?”
哈利吞咽了一下,也明白过来,问:“我们进入禁林多远了?”
“我看看,”特瑞西抖抖魔杖,他一路划下的魔法记号都亮起白色的银光,像落在树干上的小星星,魔杖喷出的银雾显示出“距离:二点五英里”的字样。
“现在距离树洞两英里多了,已经开始进入禁林中央区了。”特瑞西说。
“我们是不是该撤了?”
“我没意见,这次就到这儿吧。”特瑞西说着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两人顺着魔法记号开始往回走。
这时一声哀鸣从远方传来,在幽林里听来格外恐怖。特瑞西和哈利反射性地冲着那个方向举起魔杖。一会儿就有声响传过来,好像某种动物在树林里奔窜过来,哈利和特瑞西手心都出汗了,僵在原地不敢动。
在非常靠近的地方,那只动物忽然又发出一阵哀鸣,听起来像濒死前撕心裂肺地嚎叫,然后传来了清晰的扑倒在地的声音,哀嚎声渐渐弱了。
两人齐齐吞咽一下,哈利用眼神询问,特瑞西偏偏头示意上前去看个究竟。两人小心翼翼地翻过树根和低垂的枝桠,屏住呼吸,恨不得连脚踩塌青草的声音都收起来。在一片蒿草丛前面,哈利示意趴下。那东西就在前面了,两人匍匐前进,拨开蒿草,往外面看。
果然,草地上躺着一只濒死的独角兽。
哈利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这样凄惨的景象。它修长的腿保持着他摔倒时的姿势,很不自然地伸直着;它的鬃毛扑在漆黑**的落叶上,白得像珍珠一样。它浑身是血,脖子上还有一个巨大的伤口,正在溢出的银白的血液,在它的脖子下面聚成一个小血洼。
血液银色的微光把蒿草的阴影打在两人脸上,衬着漆黑的密林显得格外可怖。两人不敢乱动,在原地趴了一会儿,哈利有点耐不住了。
“扑磁——”哈利轻轻发声,特瑞西看过来,哈利用下巴示意是不是可以过去看看,特瑞西点点头。两人刚刚要起身,突然密林里又传来一阵簌簌滑动的声音,吓得他们立刻趴回去。
阴影里闪出一个带兜帽的身影,他在地上缓缓爬行,像一个渐渐逼近的野兽。要说禁林里出现任何神奇生物,哈利、特瑞西都不感到奇怪,但是这明明是一个巫师!
那个穿着斗篷的巫师慢慢来到独角兽的尸体上面,低下头去,对准独角兽脖子上的伤口,开始喝它的血。
哈利、特瑞西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这下两人进退不得了,要真遇到禁林毛怪两人还能周旋上一阵,但这明显是一个黑巫师,而且还是一个可以独自猎杀独角兽的黑巫师,被发现了两人也就可以长眠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