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面前如玉???棋子哗啦啦地全部倾倒在了夜无双的面前,打断了他的话。
夜无双愣了片许,才神色复杂的睨着一张脸白如纸张的女子,“抱歉,可我依然想说一句,修渊除了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颜正峰当年……”
“我不想听,夜无双,你可以离开了。”苏岑的双手紧紧攥着,垂着眼,看不到表情,可掌心因为用力,泛白的指骨已经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夜无双张张嘴,终究没再出声,把手里还捏着的棋子放回到棋罐里,叹息。
“告辞了。”
苏岑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棋枰,死死捏着双手,她什么都不想听,她的父亲刚正不阿,怎么可能会叛国?她不信,她一点都不信,墨修渊当年这么恨她父亲,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夜无双这样想为他洗白,只能让她更加厌烦。
可偏偏,心底却分明生出一股烦躁与不安,扯着她的心让她无所适从。
夜无双从揽月阁回到主院,墨修渊坐在亭子里,看到他出现,询问道:“她与郁风霁谈的如何?”
“很顺利,明日郁风霁回来九王府,到时候,一起去血族。修渊,你真的想通了吗?此去路途很远,你又双腿不便,我怕……”他怕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他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把他的事全部都怪罪在苏岑的身上。
“想通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已经让墨白去办了,我离开这段时间,那个替身继续扮演我,私下里,我会把我手上掌控的所有权利都交给你,你帮我暂代摄政王之位,如果……我真的回不来,那你就取而代之。萧太后有了异心,如果她真的打算动手,你可以直接拿着我的令牌,废了她的太后之位,扶持幼帝。”墨修渊目光平静,却看得夜无双心下骇然。
“修渊,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打算?”这一切安排下来,绝不是一天之内能够扮成的事。
“嗯,从她回来,我就开始着手了。”所以,他才会派人请他从第一山庄回来,“我欠了她颜家百余口的命,最欠的还是她,我别无选择。”更重要的是,他也心甘情愿,他想再争一争,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想尝试一下。
“可你明明知道,当年所有的一切都是颜正峰……你只是就事论事,加上私心,的确是罚的重了些,可如果不是颜正峰有把柄,又怎么会让颜家弄到那副田地?”夜无双急了,这两个人这么死性子,一个是不怕死的,一个为了她可以去死。
他们两个凑到一块,他能放心,才算是见了鬼了。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不必再提了。”他何尝不想让她能原谅自己,可没有证据,加上当年的事,他为了报复颜正峰在前,她不会信的。
“……可,你就真的要给她偿命?她如今不是已经重生了么?”夜无双走过去,重重拍了下墨修渊的肩膀,如果是别人要这么做,他也不会说什么,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可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怎么能一步步看着他往一条绝路上走而不拦上一拦?
“……并没有。”墨修渊沉默很久,才轻声说了一句,抬起手遮挡住了眼。
“没有什么?”夜无双没听懂,他说的是没有要给颜云惜偿命,还是颜云惜没有……重生?可她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她没有重生。至少,并不如你看到的那般,她如今,似乎是靠着某种作用在活着。”而且,很可能与先前出现的那个金瞳的男子有关。
“那她现在……”夜无双颇为讶异,毕竟,他一直以为,她既然能像是正常人一样如今这样生活,是已经彻底替代了那个昭华郡主,可没想到……“修渊,你、你是这么知道的?”
“她很长一段时间,午夜子时是没有呼吸的。”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没有呼吸呢?
夜无双的脸白了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能说出一句话来。
“那你现在是打算……”
“她似乎在找什么人,先前聂文曜也是,如今郁风霁也是,可我不清楚,她找到他们是要做什么,可我怀疑,是不是与她如今能不能活下去有关。我怕如果真的是这种可能性,那么……无论有多难,我都会帮她。”即使,是用他这条命来换,也在所不惜。
他欠了她两条命,即使是真的死在她手里,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夜无双张嘴,却像喉咙里梗了什么,半个字也吐露不出来,他没接触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可甚至不知道修渊到底是知道了多久,才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