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没想到,赢国居然会派人前来做出这么大的动作,而本宫这个公主,居然事前没有接到任何的风声。想必,这颗棋子已经被人遗弃,已无任何的利用价值。”吟欢轻笑一声,“既然已无价值,你们如此劳师动众的来找本宫,又是所为何事?”
“公主你误会了,皖诚已非赢国之人。”皖诚年约二十三,着一袭淡杏色长袍,身材高大,挺直而修长,五官有棱有角,像是精心的雕刻而成,手持一把紫青色的剑。
皖诚的话让吟欢不由得微微一惊,从她记事起,他便经常出现在宫中,是太子的侍读,而在他八岁的时候,便突然失踪,她曾经听人说起,应该是被送去训练成死士,将来可以对太子尽忠。
以前的夏吟欢是痴傻的,记忆也有些混乱不清,吟欢能够抓住的记忆并不多。但也知道眼前的皖诚并非一个心肠狠辣之人。
“自从擎国得胜,皖诚身受重伤,最后醒于乱葬岗。皖诚一生效忠于朝廷,没想到最后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幸得门主相救,才得以保住一条贱命。今日请公主来,是因为天下人皆知公主你医术了得,门主突然患了重病,群医束手无策,皖诚无奈,只得惊扰到公主出面相助。”
吟欢冷一扬唇,“你就是为了要让本宫替你的门主治病,便在京城滥杀无辜?想必,你那门主也非等闲良善之辈,本宫为何要出手相救?”
“公主,我们只不过是初来乍到,何来滥杀无辜?”皖诚也是淡淡的笑了笑,那笑里分不出真假,吟欢静静的看着他尚算是清明的眸子,并未出声,淡淡的扫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刚才他们所说的话,应该不是这么巧合的吧?“若是不提苍承靖与夜行欢,只怕公主也不会随他们走这一趟。”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在下也没想过,原来公主这么多年来,居然一直在装疯扮傻,若不是因为确定你是吟欢,只怕,皖诚到现在仍然不肯相信。”
吟欢轻轻的笑了笑,对于皖诚的疑问并未作答,她迈着有些慵懒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萧剑,是不是你杀的?”
皖诚勾唇,“在下知道有关公主的一切事情,并非是想与你为敌,只不过是想了解清楚,公主你是不是真如传闻中所说那样,医术高明,如天降神女,门主犹如我的再生父母,绝不容有失。”
吟欢微抿了抿唇,莞尔轻笑。她从坐上马车,便被人全程监视着,马车是直接来到这间房的门口,外面是宽宅大院,坐落于一片绿林之中,四周清幽,路上也未曾听见过沸腾的人声,应该不是从街市穿行而过。虽然她武功不高,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这里有着层层的压力,说明,这里高手云集,都藏身于暗处。
“好,本宫见你一片忠心,便答应你这个要求。”
吟欢的话让皖诚松了口气,一脸的感激,带着吟欢前往内室走去。一路上,皖诚将门主的病情向吟欢一一道来,“门主于五个月前,娶了一门妾侍,成亲当晚,门主只饮了少许的酒便进了洞房。第二天,五夫人离奇暴毙,模样恐怖,而门主则从那日起,便经常会觉得有如万虫钻心,武功会在当时尽散。但发作起来也不过就是三四个时辰,可是,门主曾经说过,那种痛,让他生不如死……”
吟欢瞥见皖诚双拳紧紧的握着,神情有些激动,他转头看着吟欢,“门主向来顶天立地,威风八面,何时这般模样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门主已经不止一次给在下说过,在他病发之时,让我将他制服拿下,切不可让第二人见到他这个样子。”
吟欢眉头微微一皱,“发病之时大概是什么时候?”
“以前是每十日左右发作一次,这个月见频繁了,差不多每隔一日便会发作一次。这几个月以来,我们一直在四处寻访名医,却不得结果。公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门主。”皖诚刚毅的五官显出些痛苦,吟欢淡淡的点了点头。
肖正恩说过,那些江湖中人,并非是擎国人,而之前那几个黑衣人的打扮与口音也与擎国不同,他们能够清楚的了解到夜行欢和苍承靖等人的事情,皖诚所说,她并不尽信。
吟欢走进去时,只见一个男子正一脸打量的冷眼看着她,今日她只是一身素衣打扮,头上未有任何的头饰,脸上未施妆扮,也同样是冷冷的打量着这个所谓的门主。三十岁左右,身材精壮,五官不俗,气质上乘,眸中厉色顿现,衣着有些怪异,此刻,正将双手负于身后,沉声说道:“你便是擎国皇后夏吟欢?”
“算是。”吟欢挑眉冷声说道。“不过,看你的面相,十有**是中了毒,莫非,本宫的皇后身份,可解你体内之毒?”吟欢嘲讽的勾了勾唇。
“你可能治得好本门主的病?”他的声音冷冽,但神情间仍然看得出有一丝的希冀在里面。
她走到男子面前,伸手搭上他的脉,看了看他的脸色与舌苔,淡淡的点头笑了笑,“能治,不过,想要救你的命,我也会搭上性格危险,想来,不值得。”
“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是么?”吟欢对上男子阴冷的双眼不避不退,她冷冷的笑了笑,“每次毒发之际,你的心脉处犹如蚂蚁咬噬,痛痒难当,天柱、风池两处更是有如钝刀磨挫,痛楚难忍,内力难聚,因而武功尽散。毒发之期会由最初的半月到最后的一个时辰,不过,那个时候,估计你也离死不远了。你们现在大可先行备好上等的棺木,选好风水宝地。”她的眸子轻轻上扬着,露出了然于心的清明,眸色冷冽,如千年寒潭,让本有希望者,入坠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