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洪业眉头紧皱,看了王氏一眼,王氏会意便开始发落下人。
那些丫鬟婆子大部分都是婉儿和嘉怜身边的,被王氏打发的打发,调职的调职管家领众人谢了恩便退下带众人收拾细软。王氏又对许洪业道,“婉儿身子不舒服,我便让她先回房,老爷放心,她的品性我最了解,她是最不爱传闲话的。”
王氏理家许洪业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嘉仁在一旁冷眼尚观,这王氏先前听嘉怜缠歪半天也不处置,八成就是等许洪业回来故意表现的。这下子等王氏干净利落的收拾了下人,终究还是轮到她们了。
“找大夫给五姑娘看看,别在脸上留下伤,破了皮相就不好了。”王氏对许洪业道,“老爷,这次几个姐儿生了口角,也怪我这些日子疏忽了他们,毕竟我打理偌大一个国公府,难免有看顾不周的地方。眼下几个姐儿也要出阁了,尤其是蓉姐儿,又要做皇家的人,我想着不如请个教习嬷嬷来家里给几个姐儿立立规矩。”
许洪业免不得要呲哒王氏几句,王氏不但先自我检讨,还想的如此周到,许洪业不免心生慰藉,“那这事便交给你张罗。”
最后就是嘉怜,毕竟是许洪业的亲生女儿,从感情上来说,这个向来乖巧的女儿可比蓉姐儿和萱姐儿得许洪业的意,只是这次不凑巧,这次嘉怜犯了许洪业的大忌。王氏在心里权衡利弊,还是觉得要罚重一些。
“至于怜姐儿……这次实在是不成样子,罚你每日抄五十遍女训,抄不完不准出门。”
每天都抄五十遍女训,抄不完不许出门,那等于变相禁足,她怎么可能一天能抄五十遍女训?嘉怜跪着去抓王氏的衣裙下摆,“夫人,嘉怜知道错了,求您别禁嘉怜的足!嘉怜宁愿您打手板!”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本来就没人替她谋划,她只能靠自己,如今禁足等于断绝了她和外界的一切往来,这是要断她的路!
许洪业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罚就是罚,哪还有讨价还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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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萱和嘉仁走出王氏的院子,彼此对望一眼,默契的松了一口气。
嘉萱脸上还挂着泪珠子,伸手就去摸嘉仁的脸,疼的嘉仁呲牙咧嘴,“你干什么呀!”
嘉萱用袖子抹抹鼻涕,“都怪我,你看你脸肿的,这要是破了相可怎么办,又没人喜欢你。”
嘉仁嘴角抽动,“你这是安慰我吗?”
嘉萱依然自责着,嘉仁实在受不了了,“破什么相啊!打的又不重!是我往脸上撒了点辣椒面,所以才肿的这么厉害,你哭什么呀!”
“你——”嘉萱恍然大悟,万万没想到嘉仁还有这样的招数,“你太阴险了吧!”
“是你太傻了。”嘉仁瞥她一眼,“你乞巧节和郭淮出去的事,四姐姐是怎么知道的?你身边的人是该好好排查了,否则你哪天被人卖了还得给人家数钱。”
嘉萱被自己妹妹骂傻,噘着嘴嘟囔,“林子大了难免什么鸟都有啊,我院子的人那么多,难免有几个和我不同心的。我又不是你,身边都没几个丫鬟伺候,王氏给你丫鬟你也不受,就妙梅一个够你使唤的么。”
嘉仁叹口气,“贵精不贵多,得用忠心就行。不过我打算要几个有功夫傍身的丫鬟,也省的我被人欺负没人给我出头。”
“刚刚四丫头打你,我要替你打回来,你还不许。”嘉萱还是很不服气,“要我说就得揍她一顿,告到爹爹这里有什么用,你挨了巴掌,她连个手板也没挨,禁足算什么,这处罚太轻了。”
禁足是再好不过的了,最好关个一年半载,直到嘉萱出嫁才好,省得她出去胡说八道。王氏这次的处置正中嘉仁下怀,可她看见嘉萱这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就脑袋疼,这个傻姑娘要是一直这么横冲直撞不动脑子,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可再一仔细想想,郭家门风严谨,婆婆和小姑都没有坏心,郭淮又是真心爱慕嘉萱,嘉萱嫁过去说不定日子过的比现在还舒服,只求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