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韵被丧尸咬伤之后,不是没有幻想过,没准这世间就是有人能够有这份幸运,在感染了尸毒之后,还能够躲过变成丧尸的厄运。
而此时听到柴靖宇说她未必就会变成丧尸,宋清韵怎能不激动?
柴靖宇回头看了看满地丧尸的残肢断臂,对宋清韵道:“不过,你还需努力。”
宋清韵诧然道:“努力什么?”
柴靖宇道:“努力保持神智清醒!”
“努力保持神志清醒?”宋清韵将这句话念了一遍,甚是不解,就在这时候,便感觉手臂创口处传来一种灼烧感,仿佛有一股高温下的铁水,从那个伤口处被注入了她的血管里,然后在全身流走。
原以为先前的疼痛,已经是人体难以承受的极限了,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宋清韵皱紧眉头咬紧牙关,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股炽热的洪流,仿佛地底喷涌出的岩浆,又仿佛钢铁熔化成的水,流淌在她的血管里。
柴靖宇知道宋清韵现在是什么感觉,每个生化人,都要承受这样的灼烧。
但不是每个承受过如此灼痛的,都能够成功进化成为生化人。
这种疼痛,柴靖宇自己早就已经体会过了,但他是一点点增加分量,层层递进的,刚开始的时候,也只是用丧尸枕骨粉末溶液浸泡了银针,让袁管家替他针灸而已,直到在元安堡的时候,才将整整一瓶丧尸枕骨粉末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而宋清韵这一次,却来不及循序渐进了。
她被丧尸咬伤,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等她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中毒已深,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顾得上循序渐进?
一个正常的、没有被丧尸抓伤咬伤的人,要想进化成为生化人,也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
一个被丧尸咬伤、中毒已深的人,要想成为生化人,便更是难上加难了,概率不到万分之一。
这几乎快比得上出现潮汐公爵的概率了!
当然,柴靖宇不会将这个事实告诉宋清韵,对于濒临生死线的人,需要给她希望和鼓励,还要鞭策她努力不放弃,这样才有可能化腐朽为神奇,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性命。
宋清韵已经疼得眼泪汪汪的了,不想在这个男人露出自己的懦弱,但身体的反应总是不受她控制,这可当真是又疼又羞,难堪到了极点。
柴靖宇见宋清韵的反应,就知道这样子下去,她根本没有成功进化成生化人的希望。
天上不会轻易掉馅饼,她一个柔弱女子,也不可能毫无缘由就成了那个能够扛得住尸毒的幸运儿,生化人的进化也绝对不是无迹可寻,更不是买彩票一样,轮到谁了就是谁,这其中的缘法,也确实是玄妙之极。
“你将这盏灯也拿着吧!”
柴靖宇将手中的青铜古灯递给宋清韵。
当初在元安堡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这盏青铜古灯聚集来的煞气,跟丧尸枕骨粉末进入人体内形成的至阳之气会发生微妙的反应,在一般情况下,两股气会发生剧烈的冲突,但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也会将彼此的副作用相互抵消,产生出人预料的效果。
让宋清韵拿着这盏能够聚煞的青铜古灯,也是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宋清韵却以为柴靖宇胸有成竹,便将那青铜古灯紧紧攥在手里,原以为能够减轻痛楚,谁知道立马便有一种强烈躁动的诡异气息,涌进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便越发难受了。
“上马!”
柴靖宇当机立断,让宋清韵上马。
宋清韵疼得难受,已经没有爬上马背的力气,柴靖宇揽住她的腰,便带着她纵身跳上了一匹马,然后调转马头,策马疾行。
柴靖宇真是说走就走,这可将一边坐在地上喘气的云间道人给吓出了一身冷汗来,惊叫一声:“国公爷慢走!”也急忙从旁边抢了一匹马,急忙追在柴靖宇身后,生怕柴靖宇将他甩开七丈之外,然后自己就这么悲催地被吹灯拔蜡死翘翘了。
柴两短等人也急忙跟在后面,剑尖死士们每人骑一匹马,将多余的马给了韩世忠等人。
韩世忠对张志虎道:“虎子,我随国公爷去看看,你去不?”
张志虎叫道:“那还用说?老子这条性命是国公爷给的,当然是国公爷在哪里,老子就在哪里!”
韩世忠瞥了眼曹珠儿:“你倒是好说,这姑娘呢?”
张志虎问曹珠儿道:“你会骑马么?”
曹珠儿摇头,心中充满恐惧,之前她已经下定决心,张志虎被问斩之后,替他收尸,算是谢恩;再引刀自刎,算是谢罪。有了这样的决心,她好似已经毫不畏惧死亡了,但这时候见张志虎有意要将她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外,曹珠儿便心头发憷。
这里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丧尸的头颅滚得满地都是,潮汐公爵掀起了这一波大尸潮,江州城周围一带生灵涂炭,虽然没有达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程度,但也荒无人烟,着实够阴森的了,一个人被留在这里,万一有丧尸从别处来了怎么办?
曹珠儿紧张兮兮地看着张志虎,张志虎长长叹了口气,很嫌弃地道:“上马!我暂且先带着你!”